人的眉眼和一米七二的个子,她属于小鸟依人,甜美娇俏的。不动作不言语时像个官窑里烧出来的细瓷娃娃,美得不动声色,叫人想一亲芳泽。待她的笑溢出两只黑亮如珠的眼眸,温柔的话语滑过细细的贝齿时,这份美就具有了攻击性,会将那些痴迷的心轻松俘获。
野烟吐了吐舌头,冲萧思源笑道:“小王爷恕罪!奴婢知错了。一会我家娘娘扒奴婢的皮时,您可得替奴婢求情,让她下手利索点,麻溜地给秃噜干净了,留个整皮。”
萧思源噗地笑了:“哪有这样求情的?”他偷偷瞄了瞄野烟,红了脸。
慕容瑶迎下台阶,笑道:“这丫头的皮是紧了,该松松了。”她牵着萧露蕊的手,不让她行礼参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圣上许你我像从前在家那样,不必依循宫中规矩,你怎么这么执拗?”
“进了宫,就得遵守宫中规矩。妾身不能让旁人挑娘娘的不是。”萧露蕊盈盈下跪,行了大礼:“妾身萧露蕊,奉旨入宫,给娘娘请安。愿娘娘一生无恙,福泽绵长!”拜完,不等慕容瑶搀扶,已自行起身:“姐姐今日备了什么好吃的?我昨儿下午陪人逛了好几家首饰店,晚上又没怎么吃东西,肚子现在唱空城计呢。”一到了上官媃面前,她的眼神明亮了,嗓门高了,连动作的幅度都大了,跟换了个人似的,完全不似跟下人说话时那副柔弱无助,像只任人揉扁搓圆的小白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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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瑶掐了她一把:“瞧你,吃那么多还瘦得跟猴一样,真浪费粮食!”她看看萧思源,叫过野烟,“女人说私房话旁边杵个男人彼此都不自在。你带源儿玩去,午膳时回来就行。不许再像上次那样,带他爬树抓鸟,听见没有?”
“不爬树抓鸟,难不成你还奢望他坐那安安静静地读书赏花?”萧露蕊笑道,“我这当娘的一天到晚都没个消停的,儿子还能规规矩矩的不成?”
慕容瑶也笑了:“也是。那行,随便你俩玩什么吧,别伤着自个儿就好。”
萧思源向萧露蕊和慕容瑶行了礼,催着野烟拿了家伙式就走。两人到了后花园,找了个地势平坦的地方支好捕鸟棚,又找个花木繁盛的地方躲起来,静等鸟儿自投罗网。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伺候花草的宫女走动。
萧思源瞅瞅趴在草窝里的野烟,脸又红了:原来,两人牵绳的手正亲密无间地挨着。野烟全然不察他的心思,瞪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鸟棚,生怕放走了偷食的鸟。萧思源想将手挪开,想了想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只悄声说:“野烟姐姐,咱不抓鸟了。你找个地方带我看风景,可好?”
“为何?这园子里有只特别肥硕的大鸟,绝对够一顿下酒菜,奴婢抓了给您。”
“怎么又说奴婢?之前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么?就咱俩在的时候,你不对我用尊称。”萧思源闷闷不乐地松开绳子,道,“你跟他们一样,就知道哄我开心!”
野烟回头看看他乌云密布的脸,陪笑道:“我这会只顾着抓鸟,给忘了。”
萧思源闻言又高兴起来:“上次我看见静怡亭靠水的那边有块大石头,我想去那晒晒太阳,你陪我?”
野烟啧啧两声:“富贵人家的心思当真摸不透,抓鸟没有晒太阳好玩么?”
萧思源不说话,朝静怡亭跑去。野烟等他跑得不见影子了才开动。长年累月困在宫里,坐得有坐像,站得有站姿,笑得有涵养,说话得有分寸,做事得深思……总之,一言一行,都得小心翼翼,不能出半点差错。就是受罚了想哭,也得先想好哭声的高低大小。野烟厌恶宫中的生活,却从未有半分不悦与抱怨。因为,慕容瑶需要她……她施展轻功,在花与树之间穿行,享受这难得的自由与快乐。
凉亭边,垂柳依依,水清如镜,鱼儿在莲叶间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