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待韩香骨与小旋风睁眼望去。
却见翀山之巅的白蟒皮开肉绽。
红灿灿的蟒血仿佛一条血河般披挂大山。
迎面而来的风吹在身上,韩香骨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火烧般滚烫。
“不是真死了吧?!”
望着一动不动,蟒头悬空耷拉下山崖的雪娘,小旋风红玛瑙似的鼠眼中流露出忧急之色。
眼见那口漩涡缭绕骇人电光,便要二次落雷。
被韩香骨攥在掌间的蛟鳞突然一颤。
空间一阵如水般的波动。
神魂状态下的朱九阴显现修长身形。
流金溢血的倒竖赤瞳静静望着漩涡。
朱九阴薄唇微启,轻吐一字。
“散!”
刹那。
雷消电散。
庞然漩涡溃灭。
星月霜雪清辉再次洒落苍茫大地。
——
寅时许。
县衙后院。
盘坐高阶上的雪娘缓缓睁开秋水长眸。
韩香骨急切询问道:“雪姨,感觉咋样?”
雪娘:“伤势虽重,却危及不到性命。”
“只是……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还在。”
小旋风冲天挥舞着爪子,“这啥猥琐天道,还当起偷窥狂来了!”
“师父。”
韩香骨看向负手赏月的朱九阴。
“恶因,需善果消除。”
“否则天道还会降下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雷劫,直至将雪娘劈死才罢休。”
体验过雷劫之恐怖的雪娘头皮发麻。
韩香骨则满脸愧疚之色。
青年县太爷藏得太深了,以至于朱九阴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知其愧,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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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雪姨必须得像师姐那样,为天地正道修行十数载,才可消除杀业吗?”
朱九阴点点头。
韩香骨眸光闪烁道:“入了九月,湘绣县便会阴雨连绵。”
“届时沧澜江水位暴涨。”
“每年都会淹死极多老百姓。”
“百姓于生死危急关头,可让雪姨……”
“不可。”
朱九阴:“天道没你想的那样憨傻。”
“无心作恶,虽恶不罚;有心为善,虽善不赏。”
“修天地正道,须自然而然。”
沉吟了一会儿,朱九阴道:“秋收后,你是否要为此县老百姓修筑堤坝?”
韩香骨点点头。
“筑坚堤,乃千秋利民事,你会得一份功德。”
“可用你之功德,消除雪娘杀业,只看你愿不愿意。”
韩香骨:“当然!”
——
伏灵二十年,八月二十九。
天空阴云密布。
一场持续时间至少半月,长则三四十天的秋雨,要来了。
车轱辘碾过尘土。
一辆马车向着不远处的湘绣县驶去。
赶车人,乃西门士族老爷子心腹,武道修为五品巅峰境的林烺。
“停下!”
马车中忽地响起一道浑厚声音。
林烺赶忙拉紧缰绳。
车帘被一只宽厚的粗糙大手掀开。
一张饱经风霜的黝黑脸庞探出车窗。
像极了一位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约莫三十七八年岁的农家汉,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眼,默默看着路旁林间的血腥场景。
一张张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