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黎雾鼓了下腮,“可是,裴先生吃亏了。”
就是因为觉得裴先生是个好人,才不想他吃亏。
“雾宝,不是的,你太单纯了,他们这些资本家都是唯利是图,他们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楚嫣然握紧了拳头。
“都怪我平时带你见的男人太少了,才会造成你为男人着想,我跟你说,男人没什么好东西,玩玩就行。”
“你只管控制好你的心,不要喜欢上他,不要付出感情,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楚嫣然心思不受控地想到那天晚上,她接到桑黎雾的电话,把她带到家里,这姑娘在那种情况下犟得一批,平平淡淡地跟她讲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哭不闹。
她也是在那天晚上才知道桑黎雾是被桑家领养的。
这姑娘就只是在睡着后哭,连着好几天在梦里都在哭着说“为什么都不要我,我会很乖很乖的”,偏偏白天醒来后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除了那双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
这样过了几天,桑黎雾突然跟她说要出去找工作,她想着出去散散心总比在家闷着好,便同意了。
从小被养在温室里的小公主一夜之间经历了那么大一件事,性格好像也没有很大的变化,表面上还是那副乖软的样子。
后来桑黎雾自己找了现在的经纪公司签了约,便提出要从她这里搬出去,也是从那一刻起,她意识到现在的桑黎雾不再是以前的桑黎雾,她心思变得异常敏感,总会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麻烦、累赘,连她这个最好的朋友都不愿麻烦。
看似坚韧,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个桑家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再来一次她根本承受不住。
就像现在这样和那位裴家主各取所需,便是最好。
楚嫣然眼底浮上心疼和担忧,“跟你说的,听见没?”
桑黎雾小手触上自己的心脏处,感受胸腔下心脏炙热的跳动,心不在焉地应,“…嗯,我听见了。”
——
与此同时,一楼书房。
裴砚峥手里拿着一沓纸质资料,上面印满不同地点的照片,尽管照片不算清晰,也能看出其中的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
抱着膝盖蹲在公交站牌下,缩着肩膀无声地掉眼泪。
独自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吃面包。
穿着各式各样的戏服混在人群中。
瘦弱的身板总是一个人。
……
书房灯光明亮,照在男人精致分明的五官上。
裴砚峥一页页翻过,墨色眸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纸张边缘被攥出褶皱,又因为过分锋利在冷白指腹留下伤口。
微不可见的伤口痕迹,被他另一只手的指尖深深陷入,碾压,直至有鲜红的血迹渗出,绽放在白纸上。
半晌,他像是泄气般向后靠,向来挺直的脊背塌陷在椅背里。
抬手盖住那双泛红的眼眸。
在裴砚峥心底,小姑娘本该什么都不用担心,她只管被人宠在手心,奉上全世界。
——
门外。
桑黎雾正和陆术大眼瞪小眼。
陆术和陆致一样,都是裴砚峥的助理。
陆术不如他哥陆致跟在裴总身边的时间长,又因为他一直待在国内公司,没他哥那么专业。
此刻突然看见出现在锦幽苑的雌性生物,没半点表情管理,满脸写着震惊。
桑黎雾攥着指尖,主动打破沉默,“我…是来找裴先生的。”
声音含着点怯。
陆术回过神,看向面前的人。
她似乎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