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你别管我,他们会收拾你的。”小平总算是有了口活气儿,他嘴唇苍白的可怕,看向张纯良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我是班长。”张纯良挑了一下眉,“我兜里还有二十三块钱,谁敢收拾我?”
这些钱,他雇几个打手都能掀翻这一整所“青春复习所”了。
这是他刚才路过操场时看到的一个名字,读起来蹩脚又奇怪,并不像一个正常的学校。
估计是有人为了圈钱,胡乱搞来的什么教室、操场,没有什么正规的许可。小平大概是被骗了,这不是什么能够好好学习的地方。
“谢谢。”小平大喘着气,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嗓子眼却有些哽咽了。
他刚才都想好,自己要在什么时间点动身,才能避开所有人爬回宿舍了。
“你这样不行的,你要趁早离开这里。”张纯良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
“我交了五十块钱……三年学费,他们不会退给我的。”小平攥紧了脏被子,其实还有二十多的食宿费,可是他住的是别人剩下的脏被褥,还每天晚上被人欺负。吃的只有兑水的稀粥和三四根萝卜条,馒头都只有一块一块的,一天也吃不了几块·。
“至少,等我把食宿费在这里吃回本,我就走。”小平自言自语道,然后又像是询问一样征求张纯良的意见:“你说,这样行吗?我不会被他们打死吧?”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张纯良看着这张充满惶惑,死气沉沉的小脸,又想起了电影里那个沉默寡言又如山般可靠的检察长,忽然笑了一下。
小平愣了,他垂了下头:“你别笑话我。”
“没有笑话你。”张纯良正视着他青涩的脸道“我只是觉得,你未来或许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小平的目光有些哀伤,他看了张纯良一眼,又垂下头,没凝固的伤口顺着鼻孔往下淌了几滴鼻血。
“砰砰”
宿舍那扇老旧变形的门被敲响了。
小平忽然浑身一僵,呼吸都快停滞了。
张纯良安抚地拍了一下小平的肩膀,走上前去,把门拉开。
严厉的中年男老师捏着个纸包,站在门前,透着厚厚的镜片瞅着张纯良。
“……吃饭没?”他盯着张纯良半天,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半天憋出一句话。
“还没,这儿走不开。”张纯良老实地回答道。
“哦。”男人抱着个布包,点点头,像是准备要离开。
这学校为了糊弄那些家长,花钱请了几个真学校的老师来上课,但一般也就讲一堂课,意思意思就走了。
男老师刚走出去两步,见张纯良没有挽留的意思,自己停在了原地,扭回头来,冲着他慢吞吞说了一句:“别怨老师。”
然后他就离开了。
张纯良看着他留在窗户上的纸包,顺手拿进了屋子。
“谁来了?”
“那个算术老师。”张纯良漫不经心地应答道,把纸包撕开,摊在小平床上。
里面两块三毛钱,还有两块橘子硬糖。
按照现在的物价,可能并不只是这老师这节课的酬劳,他大概拿出了一个星期的工资放在这里面。
小平看着这笔钱,表情怔愣着,说不出话来。
“你看,有人还在关心你,你要努力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张纯良摸了摸他发黄干燥的头毛,把一颗橘子硬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会努力的,秋生。”小平含着糖,含含糊糊地朝张纯良说道。
张纯良的手滞在空中:“……你叫我什么?”
“秋生,葛秋生,我的初中同学。”小平忽然笑了起来,伤痕累累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