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 “你拿什么担着?” “拿你的命吗?” “愚蠢,简直是愚蠢至极。” “你宋祈宋清和,有几条命,能担得起众多燕京百姓的怒火?” 蒲老压着怒气低声怒道:“现在不过是有陛下在头上压着,旁人不敢动你。” “但近两年来,陛下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届时,将来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你如今不过二十三,往后的人生不过了?” 蒲老字字珠玑,语锋似刃,每说一句,都压抑着极致的怒火。 但蒲老不知道,宋祈可能压根活不到新帝上位的那一刻。 宋祈摇摇头,擦了擦手上的水渍,问蒲老一个状似不相关的问题。 “老师可还记得,曾经在学院时,您曾同弟子争论过一个问题。” “弟子曾问过您,做一件事,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 “直到现在,弟子还是一样的看法。” “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清和只要结果。” 只要那个结果,是他想要的。 便足矣。 无悔。 “愚子,不可教也! ! !” …… 宋祈同他老师这一场时隔八年的相见,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蒲老的意思很明显,想劝宋祈趁当下,辞官回淮江。 抛下燕京的一切,回淮江。 回去做个普通人也罢,总归无愧于心的活着。 蒲老不知道这些年,宋祈在燕京都具体做了些什么恶事,但光是让下人随便出去走一圈探听到的,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齐鸣未死之前,听闻宋祈同齐鸣一直正大光明的有勾结。 两人狼狈为奸,一起做下许多恶事。 烧杀掳掠,处处可见宋祈同齐鸣的身影。 听闻那些事迹时,蒲老压根不敢相信,那些事情,竟是宋祈能做得出来的事。 他不信。 可他今日询问宋祈,宋祈并未反驳。 往日受不得一点冤枉的人,今日的态度是默认,这一刻,蒲老心中有了答案。 “走吧,往后莫在外人面前提及你我的关系。” “就当老夫从未教导过你这一个弟子。” “你如此执迷不悟,往后你的事,同老夫再无关系。” 蒲老冷着脸,十分失望的对宋祈道出这句话。 宋祈提着灯笼的身影停顿了下,余光扫过一旁的河水,眼前眩晕了一瞬。 “好。” 他未转身看蒲老,咽下喉间的一抹血气,语气轻轻的,像是一吹就散。 “日后,还请老师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弟子宋祈拜离恩师。” 咽下涌上喉间的血气后,宋祈才敢转身看着蒲老。 他站定在岸上,唇角噙着抹温和的笑意,郑重的朝着船上的人拜了三拜。 蒲老站在船尾看着他,看着这个由他及小看到大的弟子,眸光有点动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回淮江。” “当个夫子也好,做个闲散的先生也罢。” 总归,命还在。 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回淮江,总归不会有太多人知道他做过的那些恶事。 蒲老闭眼,第一次说出此等违背他信条的话语。 宋祈未言,沉默的站立良久。 来不及了。 宋祈离开后,蒲老怒极,看见桌子放着的桂花糕,一个心气不顺,拿起东西,直接丢入河中。 “叮咚”的一声响,回响在安静的夜晚,慢慢的由近即远的荡开。 但待怒气平息后,蒲老站在船头,叹息的望着水面。 这么多年了,还是记得他爱吃桂花糕。 直到彻底远离河边后,宋祈站立在原地,毫无预兆的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