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四合院,朗朗书声中。
“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留着长长的白胡子,一身青色大褂的教书先生站在一颗柿子树下,气的吹胡子瞪眼。
“不!略略略!”说着,他还做了个鬼脸来,当时就把先生气的两眼一翻,觉得自己又短了两年的命。
“好你个九白!你就这么对老先生的?”树下,一个看起来颇为严厉的女子也是一身青色大褂,是书堂里唯一的女先生。
“行了,等你兄长来了,我要好好教训你!”有人替他训斥,老先生就顺驴下坡,被那女先生慢慢扶着回了屋子。
“哪有听过姓九的,百家姓可是没这个姓氏啊。”
“就是,估计也是没正儿八经的爹娘,不然连个姓都没有,估计也就是那个贫民窟里出来的叫花子!”
“唉,我老眼昏花,就不该将这种低微顽虐不堪教化之人,收进学堂来。你多管管他吧,毕竟他兄长还是给了很多钱的。”
九白听着他们越走越远,依旧在树上不肯下去。像这样类似的话,他也听了不止十遍八遍了。然后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了,就攀着墙头出去了。
一离开书院,他就觉得浑身轻松,像脱离笼子的鸟儿般自由。
九白走到街上,找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拿钱买了一串,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走到一家青楼,从后门溜了进去。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你以为你是谁,敢去给柳姐儿屋里头送茶水!不看看自己的丑模样!我不打死你!打死你!惊了里面的客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哼!”
骂骂咧咧声音没了,从洗衣房走出来个五大三粗,脸上却画的五颜六色,穿着上好的料子的三十多岁女人,那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就吓人,是管事儿婆娘。
“走!”她挥挥手绢,插着腰一扭一扭的走了,活像个缸子成了精,后面跟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九白将油纸包裹的糖葫芦从里衣拿出来,生怕它化了不好吃,然后就偷偷的顺着墙根,溜进了洗衣房。
洗衣房里,一个约摸九岁大小的小女孩儿,穿的破破烂烂,手上脚上都是竹子抽出来的血痕。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在用力的搓着衣服,里面是一盆轻衣罗衫,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进盆里,真真是我见犹怜。
她细胳膊细腿,整个瘦的不像话,脸上有块半个碗大的胎记。要不是那块儿胎记,她的脸其实很漂亮,但就是因为那块遮住了半张脸的胎记,她就是这里最丑的丫头,只能在这里洗衣服。
“喏!别哭了。”
她正哭的伤心,挂着满脸的泪珠子,一抬头看到九白,就开心的咧开嘴笑了。
板凳上,九白挽起袖子来,往盆里加着洗衣用的草木灰。但是他手太小了,又特别笨拙,抓不住太多,只能一点一点的洗,就显得格外认真。
“九白,你真好。”说完,她咬了小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好像身上都不痛了。
好吃的眯起了眼睛,笑容格外甜美,她将糖葫芦递到九白的嘴边。
“我不吃,我来的时候都吃过了!红红,你赶紧吃吧,不然过会儿那婆娘转过来,你就吃不成了。”九白洗着衣服,累的出了一身的汗,他抹了把额头的汗。
洗着衣服,却把自己的一身衣服都打透了,滴滴答答的染着地上的泥。
“嗯,好!”红红跑到一边的柴草垛子里,因为没有鞋子,脚腕子上还有铁链子,磨得脚脖上的皮肉掉了一圈,拖着链子跑,就和地板摩擦出声。
九白听到铁链子的响动,抬头看光着脚在地上跑的红红,从柴火堆里摸出来个翠绿的东西,跑回来讨好的给他。
他眸子亮晶晶的看她手里,是一只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