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得牙痒痒的人有的是,不也照样得给他送钱吗?要不他给你扣个革命党的帽子,轻轻松松脱你一层皮!” 付宁嘬着牙花子一点头,又问连安知不知道一个叫吴飞云的人。 连大爷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印象。 “那您帮着查查吧,他现在警察局管着桂平呢,好像跟桂康有过节,天天给咱们兄弟穿小鞋!” 连安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在门口招呼着,“会叔,来一下!”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闻声就跑过来了,“爷,您吩咐。” “会叔,找找咱们的关系,看看警察局管户籍的吴飞云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跟萨克达家的孩子过不去?” 那人一点头,应下来转身就走了。 付宁多看了几眼,问连安:“你们家换管家了?昌爷呢?” “他有别的事儿,脱不开身,这是他儿子。” 等两个人进了屋,连安又问他,“中午吃饭不?打卤面!” “大哥,你面条脑袋啊!怎么回回吃面条啊,有点儿新鲜的不?” “面条都嫌弃,你小心约福!” 付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连安,自己就最亲近他,说话最随便,两个人还最默契,在他家里也是最放松的,这一点小吴、桂平都比不了。 秃噜着面条子,付宁跟连安念叨着,他最近打算写一篇关于女人提出离婚的权力的文章,想问问京城有什么报纸可以登一下。 连安对他想写的这个题目非常诧异,“你怎么想的?写这个容易被人追着骂。” 付宁给他讲了三虎媳妇的事、二丫的事,还有那句“熬成婆婆就好了”。 “我当时听着那句话,再看看还什么都不懂的晚晚,你都不知道我那心情有多沉重,这么好的孩子,将来的好日子就只能指着熬成婆婆?!” “过些年也是可以离婚的,你不用杞人忧天。” 付宁可不这么认为,不用说这个时代,再过大几十年,离婚如果不是双方配合,也是得要人半条命的事。 所以他才想要写点儿什么,肯定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在这个大部分女性没有经济来源的时代,只能是个铺垫,是个引子。 希望能在社会上引起些讨论,让大家脑子里有点儿概念:离婚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坏事。 当然能挣点儿稿费就更好了。 连安放下面碗,又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掰着手指头给付宁分析,现在京城发行量最大的是《京报》,它是从邸报转变过来的,前门外有好几家报房印这个。 不过,京报的内容基本上就是“宫门抄”,再加上一些奏折和朱批,没有登过什么其他文章。 剩下的都是些小报,多一半都是广告,稿费就别想了,你这样没有名气的,人家肯收你的稿子就不错了。 南方的报纸多些,可也没有什么在京城大量发行的。 “哦,对了,还有一家。”连安一拍脑门,“天津的法租界有家《大公报》,是你们正红旗下的人办的,但是袁世凯当直隶总督的时候,严令报纸不许出租界,所以在京城发行量也小。” 就这些吗?付宁挺失望的,他还以为自己没准儿能掀起一场舆论狂潮呢,结果阵地都没有。 连大爷往椅子上一靠,“你写的这个东西啊,其实最适合上《京话日报》,它首创的演说专栏,可惜停刊好几年了,要说合适,《北京女报》也行,可惜它今年也停刊了,你这属于生不逢时。” 付宁被噎得都没话了,他也属实是没踩上点儿,“那京城里带字儿的东西什么卖的多啊?” “除了京报,就是各个报房和书铺自己印的小唱本,都是话本子。” “那我也写点儿小故事,后面缀上我这篇文章行不行?” “那你是做梦,那些本子都是越香艳越好卖,你前面写才子佳人墙头会,后面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