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飞身而去。
一支支羽箭快如闪电,裹挟着淡白的寒意追上逃走之人,将他们一一钉在墙上。
血腥气转瞬弥漫在院落中,粘稠的血液漫了出来,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夜里,尚未来得及滴落到地上,便在人身上凝结成冰。月华笼罩下,那一个个悬挂在墙上的人,无声无息的低垂着头,身上却凝出一枚枚闪着冷冷红芒的冰凌子,像黄泉路上怒放的曼陀罗,在雪夜中摇曳出漫天遍野的邪红。
就在落葵数箭齐发之时,菖蒲原本微微眯着的双眸蓦然精光一闪,身形微微一动,衣衫猎猎作响,他不动声色的翻手变拳,一道浑圆的光束呼啸着从拳头中激射而出,擦着落葵的耳畔闪过,眼看就要穿透窗棂,没入屋内。
这厢灰袍人纷纷倒飞而出,钉在墙上,那厢威力巨大的光束直逼江蓠而去。落葵已来不及阻止甚么,眸光狠厉,体内嗡鸣一声,一缕缕红芒沿着脉络极快凝聚,转瞬将心口紧紧包裹,而眉心处的百蛊之虫也幽幽浮现,她不顾一切的飞身跃到了窗前。
菖蒲顿时大惊,若是硬生生接下这一拳,不死也得重伤,那么百蛊之虫可就真的要成为一场泡影了,他急忙收拳,却已是覆水难收无济于事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光束重重砸到落葵身上。
落葵随之重重撞上窗棂上,再披头散发的跌落到地上,剧痛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可以听得到片片碎裂之声,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竟没有惨叫,只咬着牙闷哼了一声,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却硬生生将喉间的那口腥甜咽了回去。
菖蒲长长吁了口气,又惊又喜的连连点头,颇为赞许道“你很好,很好,竟能生生接下我的托天拳而不死,小妖女,你这杀人如麻的妖女名头果然不是白来的。”
不死,恨,也快了,落葵在心底暗叹了一句,她知道自己全身的奇经八脉都被那一拳震了个粉碎,幸而有百蛊之虫护体,才护住了心神,才没在顷刻之间就断了气,她强撑着站起身,咬着后槽牙,和着满口的血腥气骂道“你修的是个甚么乌龟王八功,拳头像乌龟壳子那么硬。”
见落葵尚且能站起身,尚且有底气张口骂人,菖蒲顿时双眸炙热,对百蛊之
虫的益发浓烈不可抑制,他一步步上前,想要趁着落葵重伤,无力反抗之时取虫灭口。
“轰隆隆”一声巨响,窗棂被震得极远,木门被震碎在地,狂风卷过灰尘与碎木门,扑簌簌尽数砸向菖蒲,他蓦地跃起,左躲右闪避开狂风,却仍是被一块木门碎片砸到身上,砰地一声,灰袍上染上一捧脏兮兮的灰尘。
一道暗影踩在倒地的木门上,夜风拂过,衣袂翩跹,像极一只暗色的乌鸦,几欲挥动破烂烂的衣衫冲天飞逃。
落葵顿时松下一口气,贴着斑驳冷硬的土胚墙,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墙根儿,只觉无尽的困倦袭来,她累的连眼帘儿都不想再睁开了。
满地血污满墙灰袍人,落葵瘫倒在地上,心口处艰难的一起一伏,江蓠大惊,这情形,落葵显然是拼上了性命,他全然没有料到她竟会以身相救。身形闪动,转瞬将她覆在背上,他掐了个诀,一道白芒在腰间闪过,将二人紧紧捆在一处。
此时江蓠双眸赤红,整个人像一只喋血的野兽,一手提着寒光刺目的长剑,剑尖儿轻颤,口中法诀源源不断的吐出,那剑芒分光化影成千万道刺目光华,快如闪电般在众多灰袍人中狂扫,扫到之人哀嚎阵阵,而没有扫到的踟蹰不前,生怕溅自己一身血,而那剑也没了甚么剑术章法,能砍人就行。
此地转瞬成了一片人间炼狱,静谧的深夜里,哀嚎阵阵,几乎要刺破了人的耳膜,而惨淡的月色下血柱飞溅,鲜血在院中极快的蜿蜒成河,江蓠手上的长剑轻颤,剑尖儿上的血不停的滴落,连成一道鲜红的线。
江蓠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