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子拱了拱手,冲着落葵道“水姑娘若不嫌弃,便与小女同乘一辆车罢。”随后又瞧着江蓠道“李少侠,不如就与老夫一同骑马,路上还可以切磋一二。”
江蓠扶着落葵,忙点头道“已经十分打扰君老爷了,一切都听君老爷的安排。”他与落葵对视一眼,道“我们,无有不从的。”
听得此话,倒是君姑娘瘪了瘪嘴,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情不愿。纤腰一扭,一手按着肩头的伤,一手扶着车门钻进车内。
江蓠尴尬的笑了笑,一把抱起落葵,将她送入车中,附耳低声道 “她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落葵扬眸,龇着一口整齐细碎的好白牙齿,低声窃笑“她若欺负我,我咬她。”
江蓠竟像哄孩子一般,刮了刮她隐有风霜的脸皮儿,开怀低笑“对,你如今浑身上下,也就牙齿最有力气。”
落葵皱了皱鼻尖儿,苍白的脸上蓦然多了两丝若有若无的蔷薇色,不知是因虚弱而脸色潮红,还是因江蓠此话而大窘,只撇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马车并不算宽敞,两个人坐着稍显拥挤了些,而落葵骨肉疼痛不止,只能蜷缩着身子来缓解一二,此处避风挡雪,炭盆又烧的极旺,熏得暖意融融,她索性蜷得紧紧依靠在角落里,微阖双眸,一言不发。
这副模样落在君府姑娘眼里,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畏缩胆小的小户人家的姑娘,她轻咳了一声,声音清丽,颇有些傲然道“你叫甚么名字。”
落葵顿时睁开双眸,虚弱而平静道“水小葵。”
“一听就不是甚么大户人家。”君府姑娘流露出莫若如是的神情,轻嗤了一声,撇过头去望向窗外。
落葵一笑,也不多言,只微阖双眸,身子向后微微一靠,借这片刻浮生恢复连日来的受伤亏损,她心下清明,此番伤的不轻,全靠百蛊之虫和这一口气撑着,即便日后痊愈,也是要大病一场的。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困倦袭来,落葵昏昏欲睡,刚刚闭上双眸,却觉得行进中的马车微微一晃,迎面扑来温热的气息,身上像是被覆盖了甚么东西。
落葵蓦然惊醒过来,正望见江蓠尽是风霜,微微含笑的脸,手里拿着个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时黯然,这才多少日子,原本风姿翩翩的如玉公子,竟已然变成了个消瘦憔悴的糙汉子,她木木的开口道“你,不在前头骑马,怎么,怎么过来了。”
江蓠微笑道“怕你冷,我又从君老爷那里借了个披风。”侧目见车中的黑檀木雕花小几上放了一对儿白瓷粉彩小盏,便从紫金铜雕花提壶中斟了盏热茶,置于她的唇边“嘴都干了,喝点水,有事叫我。”
落葵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微微颔首。
由始至终,江蓠都没有瞧君府姑娘一眼,亦没有跟她说上一句话,直到转身要下车时,他才陡然回过神来,车内还有个主人,才含笑道“君姑娘,今日实在是打扰了。”
彼时日头渐高,光芒
在江蓠瘦下去的脸庞流转,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眉眼,有种与众不同的倔强。
君府姑娘一时微怔,直到听到江蓠轻咳一声,才回过神来,低垂了眼帘,脸上隐含芙蓉羞涩“不妨事,李公子只管放心,我会照看好水姑娘的。”
江蓠道了声谢,眸光落到她的肩头,关切了一句“你的伤,如何了。”
君府姑娘羞怯的更加厉害,手轻轻触上肩头,颤了一下,才道“李公子妙手,已经,已经好多了。”
江蓠微微颔首,飞身上马,一步不离的跟在马车边上。
帐幔微微晃动,半透的窗上烙印下他的身影,君府姑娘怔怔望了良久,轻咬了下唇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水姑娘,你与李公子是如何认识的。”
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