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文华殿内。 怀宁侯孙辅步入殿内,环顾四周,只见殿内清冷寂寥,仅寥寥数名内侍侍立,却未见太子朱佑极的踪迹。 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太子殿下何在?” 一路思量如何应对太子垂询,未料至此却扑了个空,御前侍卫阿大淡然回应:“不知。 殿下命你等候,便在此静候吧!” 言罢,阿大招呼几个侍卫,竟在殿内摆开棋局,孙辅愕然,只能无奈等待。 时光缓缓流逝。 大约几刻钟后,孙辅心急如焚,再次问道: “太子究竟还来不来? 我尚有驻地事务亟待处理啊!” 御前侍卫阿大沉声道: “殿下未至,你若欲离去,自无不可,但一旦踏出这文华殿的大门,便是大不敬之罪!” 孙辅闻言,瞬间噤声,心中虽怒火中烧,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得悻悻立于一旁,期间连一口茶水都未曾沾唇。 反观那些御前侍卫,或品茗,或对弈,自得其乐,好不惬意。 孙辅终是忍不住,开口求道:“能否遣一内侍,为我递一茶水?已然许久未曾碰水!” 阿大冷冷回道: “此乃文华殿,非市井茶馆,身为高级武官,连口渴都忍受不了吗? 还是不是男人?” 说完,再次抿了一口香茗, 还特意大喊了一声: “啊……太爽了这茶,太棒了!” 孙辅一脸无奈,只能尴尬在一旁望茶止渴。 京城*南门。 此刻,因雄武卫官兵驻守城门口,进出之路暂且受阻,致使百姓、商贾与官员纷至沓来,人潮涌动,难以计数。 近年来,大明航海壮举频现,致使大明内外来人口都大量激增,京城作为都城自然更是如此,外籍人士已逾十数万之众,而京城总人口已逼近百万大关(接近北宋汴京水准)。 在这喧嚣的人群中,刘杰轻声道: “东阳兄,你瞧,那不正是三皇子吗?” 李东阳微微颔首,压低声音: “确是,但还请慎言,他毕竟已被废黜。” 刘杰苦笑:“什么废黜,在我等心中,唯有他才配称皇子,那太子与皇帝,同样暴戾无道,怎配为人皇?” 一路街道上走来,多少无辜之人惨死于官兵之手,更有诸多大臣家属,正被押解着,步履蹒跚地迈向刑场与天牢!” 李东阳叹息道,“忆往昔,建文帝是何等贤明,重文抑武,那才是真正的国之大策啊!” 言罢,二人行至废皇子朱佑樘身旁。 李东阳躬身行礼:“三皇子,在下有礼了。” 朱佑樘闻声转身,细细打量一番后,问道: “足下何人?” 李东阳答道:“在下乃湖广省秋闱举人,名东阳,字宾之,与刘杰乃挚交好友!” 朱佑樘闻言,微微颔首: “原来是李举人,那刘杰又是何人?” 刘杰恭敬言道: “回禀殿下,您或许对在下陌生,但对我父亲肯定知晓,家父乃内阁次辅刘健!” 朱佑樘闻言一惊,刘健乃东林党在京之首,亦是他之坚实后盾,微微颔首,问道:“原来你是刘阁老之子,莫非阁老有何要事相托?” 刘杰回答道:“确实是我父亲派我前来寻你。 他本欲亲自前来相送,但鉴于眼下的特殊局势,实在不宜亲自现身。” 李东阳闻言,沉吟道: “此时此景,他们几人确实不宜现身。 满城风雨,东林党人正被四处追捕。 况且,他家父刘健身为内阁大臣,若无确凿证据,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他们前来拜见殿下,反倒会授人以柄。” 朱佑樘点头赞同:“此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