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抱着怀里的婴儿,一件明显是大人尺寸的棉袄裹在怀里的婴儿身上,虽然破旧不堪,连棉絮都板结了,也好过小妇人身上的薄单衣。
按说来这店里的也多数是生活水平偏下的百姓,确实常有买不起棉衣叠穿了几件单衣来的,到底也没到这程度……总之,黎初晗这是第一次直面这样极端的匮乏贫苦,忍不住就眼眶一酸,赶紧把身上的披风褪了下来往这娘俩身上裹,无意触到小妇人的皮肤,只觉体温异常,似冷又似热,顿时心头又一阵收紧。
他会这么做也是殷诺和周治始料未及的事,等意识到再拦已经来不及,就看他们正君打了个冷激灵,似有什么迷了眼。
在殷诺心里,正君是个能耐大气的哥儿,似乎从未和哭联系在一起过,可他这会儿居然真见到了——虽然只是聚了点雾气、红了眼尾,但那双带着悲悯的澄澈清瞳就忽的生出了无尽旖旎,看得一向还算平静的汉子再静不下心来,随之生出了丝丝缕缕不一样的情绪,不知是怜惜还是别的什么,一时间混乱烦躁齐聚,他居然就这么愣了下神,再想起该找郁里,周治已经率先去了。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郁添又一次荒唐地称病留在了府里,故而这回就郁里一个跟着出来,他才帮着施善棚里整了一小会儿东西,就又被喊过来,这都不用说就发现他家正君披风没了!黎初晗身段纤长,穿的棉袍又是轻便型的,在一旁壮硕身影们的衬托下,冷不防一眼过去显得特别单薄,吓得郁里惊叫出声:“我的主子!您怎么就不怕冻坏了,回头爷得急死!您等等——”边说着就往车那边狂奔。
黎初晗这才觉出确实冷,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一时共情太过,略觉尴尬,硬是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等在原地。
排队的人听到叫喊麻木地看过来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眼巴巴盼着自己那份食物。毕竟上层人的世界不需要他们操心,也不是他们能理解的。在他们看来对方还穿得严实着呢,哪里就能冻着了?甚至若不是知道面前这位就是放食物的善人,他们可能还会唾弃上两句娇弱奢靡。
郁里很快又重新拿了件披风过来,顺便还带了个暖手炉。
见状殷诺正解自己披风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系了回去。
等黎初晗又穿戴好,几人才转移注意到那小妇人身上。
她已经冻得不太清醒,自黎初晗给她裹上披风都好一会儿了,才似神智清楚了些,知道动一动了——虽然看起来明显迟缓僵硬。
但这么不清醒地状态下,那小妇人上手一捏披风脸上就立刻露出了些惶恐不安,仿佛是对辨别这些极度敏感,但她没推辞,只默默给低弱哭泣的婴孩又裹了裹紧实,顺从地跟着郁里指引到炭火附近去取暖。
待她舒缓一点,聚了焦的眼神总算看清了黎初晗面貌,小妇人忽然就爆发出极大的求生欲,抱着孩子直直在人面前跪了下去:“求贵人开恩救救孩子!赏口米汤!孩子一天没东西吃了!求贵人赏口米汤!……他要饿死了……会死的……不能死……不能死……!”
她的声音极度嘶哑,微弱时只有气音,不知是冻的,还是本就伤了嗓子。且她一开始说词还清楚,到后来眼神都有点发直,出口的话更像是痴癫状态的自言自语,让黎初晗无端觉得像那种执念未成而憋着一口气就不肯去的人。
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微微倒抽了口气,他赶紧抛开这些,尽可能地温和道:“孩子吃的东西在拿来了,你别急。你自己先吃东西,这样才有力气照顾孩子。”说着示意她起来,又递了碗杂粮粥过去。
不知哪个词触动到了对方,那小妇人一改给孩子求食的状态,起身一手端起碗就猛得往自己喉咙里倒,呛得咳不停也死命往里倒,不得已之下黎初晗让殷诺夺了她的碗,免得真呛死了。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