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粉。
“我从前买过玲珑阁的香粉,味浓色重,我又不爱浓香,只觉得熏人,故而平时都是捡着那些味道轻的用了。如今再看妹妹的手艺,只觉得把满京城的香粉都比下去了。”
祝春时这话虽有夸大的嫌疑,但却是实实在在佩服俞和蕙的手艺,这还是在府里人都不怎么支持的情况下自个儿捣腾出来的,若是香料种类多些,鲜花汁子各色都齐全,还不知做成什么样子。
俞和蕙哪里听过这么直白夸赞的话,又是高兴又是害羞,脸颊红的倒和那香粉一般。
“嫂嫂若是喜欢,尽管拿去用,若是缺了再使唤丫头来拿就是了。”俞和蕙眉眼间皆是笑意,“我从前做了许多,除了几个姐妹和丫头,就再没人用过,放在那里也是浪费。”
“那可真是糟蹋了。”祝春时有些可惜,心思转过两三圈,笑眯眯的道:“我以前在闺中时也爱和姐妹们摆弄这些,不过做得都不大好,就带来的陪嫁都还有一箱子的花粉香料,我前些时候还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今儿就遇见妹妹了。”
俞和蕙几乎立时就明白了祝春时的言下之意,她颇有些心动,然而纠结了半晌,还是婉拒道:“我也是闲来无趣才爱做这个,若叫太太知道了,怕是连累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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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春时将她脸上神情看得明明白白,摆了摆手解释:“妹妹可别误会我,若是真将那箱子东西都给了你,还不得昏天黑日的做这个,别说劳累了你,就是用咱们也用不完,就是外头做工的也没这么对待。”说着停了一下,似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喜欢妹妹的手艺,刚巧香粉在我手里也糟蹋,是想着妹妹哪日若是得空,技痒了,不如去我那院子里,东西多也方便,也没那起子多嘴饶舌的人。”
俞和蕙闻言,认真思量几息,心里意动,却也记着祝春时不过进门三四日,一时不好过去叨扰,想了想道:“嫂嫂的话我记下了,等哪日大家都得闲了,我就上门打搅去,嫂嫂到时可别嫌。”
“怎么会。”祝春时吃了口茶,忍不住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六哥大清早的就去国子监读书了,独我一个整日闷在院子里,你们几个过来说话我巴不得呢,就是你不爱去,我也得上门来请。”
俞和蕙想起俞逖那模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跟着附和了祝春时两句,无外乎是俞逖性子沉闷,只怕回来屋里后也不大爱说话之类的。
祝春时虽觉得不是这样,但也没有将房中情形讲出去的爱好,笑着点了点头,又和俞和蕙说了两回,见碧霄过来要摆午饭了,才起身告辞回去了。
祝春时回屋先是歇了半晌,才坐在碧纱橱外窗下的罗汉床上用了两口饭食。
圆荷看着她用下去的那点吃食,有些担忧道:“可是今儿的膳食哪里不好,惹得姑娘才用了这么两口。”
祝春时看见她这副老成的模样就想笑,“略用几口就是了,吃多了胃不舒服,况且你家姑爷要晚间才能回来,不如那时多吃些。”
双燕是几个丫头里年纪最小的,人却伶俐,这会儿正坐在窗下的脚踏上打络子,听见这话不由地笑:“荷姐姐竟是个傻的不成?姑娘是要等姑爷回来一起吃东西才香呢,这会儿自然吃不下那许多。”
巧莺收拾了饭菜下去,路过双燕时抬脚轻踢了一脚,戏谑道:“还说,等下圆荷姐姐过来拧你嘴。”
圆荷被她们两个拿话这么逗得气笑,双手叉在腰间,活脱脱个小辣椒:“哼,今晚上你们两个都没饭吃,泻露你听见没有,不准给她们饭吃!”
泻露坐在小绣墩上剪花样,原本只当没看见这桩官司,不想圆荷把话扯在她头上来,也忍俊不禁,拿着剪刀和彩纸的双手索性就这么一摊:“我可没法子,总不能她们两个吃饭的时候我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