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嗔她一眼,也知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然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让人不得不深思熟虑起来:“你也别怪我多嘴,坏了你们的夫妻情分。当初我和三爷刚成婚的时候,何尝不是蜜里调油恩恩爱爱的,便是太太也不能给我使什么绊子,他也是指天发誓说不收用通房小妾,如今呢?要不是我使人去查了查,只怕孩子都有了也不叫我知道。”
祝春时神色微敛,这话可真是推心置腹了,都能拿自己的心底之痛来说。
她也正了正色:“嫂嫂的意思我都明白。他如今不收这些好好过日子,我就念着这份好,也愿意信他;若是哪日变了心思,我也由他,那时我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
韦清敏顿时哑然,她与祝春时的关系本就泛泛,如今冒昧过来,已经是出格,要是再多嘴失言,也对她们的关系毫无进益。
想到这里,韦清敏也只好道:“也罢,总归这些心思是管不住的,你我就是想阻拦也没用,就算没有丫鬟,外面也有人等着。”
祝春时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些许落寞来,知道对方是从这件事上联想到了她自身,这句话明面上是在说俞逖,实际上却是在点俞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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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时有些无言。
反而是韦清敏率先从情绪里走出来,弯了弯唇:“不提这些了,明明是过来看你的,倒惹得你跟着我不开心。”
祝春时也跟着笑了笑,然而眉眼中依旧有挥之不去的愁色在,看着韦清敏脸上淡然的模样,想起那位仍旧还住在府里的冯姑娘,心里有些不好受:“嫂嫂——”
韦清敏一眼就看出来她想说什么,抬手止了止:“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前面那些日子都过来了,还差这么几天吗?我和俞行舟之间,总会有个结果的。”
祝春时见状,依言住嘴不说,给人斟了盏热茶:“也好,那嫂嫂陪我喝茶吧,刚好我那里新得了些胭脂,嫂嫂也试试好不好,若是喜欢就拿去用。”
寻常官家女子,不论是未出阁还是已为人妇,能做的事情不多,多是困在一隅后宅之中,故而也就得学会给自己找乐子,弹琴读书,赏花看雪,吃茶论诗,剪纸调香,都是趣事,所以女子大多会有自己尤其擅长的技艺,其余的虽不精通,但也了解过。
韦清敏原本就是安平县主的女儿,福宁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便是用的胭脂水粉也能高人一等。
祝春时趁机借了这个东风,将前两日俞和蕙那边送来的新品胭脂给对方仔细试用一番,解解闷的同时,也看看是否合她的心意,日后铺子里能不能开展京城贵妇人的生意。
这日过后府里消停了几日,不论是瑞彩,还是冯燕如,都没闹出什么事情来,那些流言蜚语也渐渐停了,让祝春时比较疑惑的是,邓姨娘那边居然也没叫人来传她。大抵是因为还在过年的缘故,谁都不愿意先站出来破坏了新年的喜庆。
这日上元,俞逖从晨起时就没去前院书房看书,兀自拿着国子监先生出的考卷坐在暖阁里做题。
祝春时见此,也不敢打搅他,就取了本诗集在旁边坐着看。
泻露从屏风后轻手轻脚走进来时,瞥见这一幅画面,脸上漾起笑意,和祝春时眉眼间对视一番,就搁下茶盏又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二人静坐无言,屋内也不显得气氛凝滞,反而有着淡淡温馨。直到下午时分,俞逖才从试题中抬起来头,扫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向对面还低着头看书的祝春时,搁笔说道:“陪我坐了半天,累不累?”
祝春时从诗集上抬起头,“我还怕在这里会打扰六哥呢。”
“怎么会?”俞逖笑了笑,“国子监里下课了有时候也会很吵,我也能安静下来破题写策论。”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