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又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场闹剧,就在黄土已经快要将她们几人都掩埋的时候,不远处隐约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
“春时,春时——”
俞逖接到来人的消息就骑马赶了过来,然后因为两个镇子之间相隔距离较远,导致他来得晚了些。一来就看见所有人围着埋土的一幕,吓得他心神俱裂肝胆皆颤,几乎是从马上径直掉了下来,手脚并用的爬向丁家人所在。
他身后紧跟着的连江平明和邹县丞等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下马跟上去。
绿浓在恍惚中听见了俞逖的声音,她顾不得真假,撑起身子用力摇动祝春时的肩膀,哽咽道:“姑娘,姑娘,姑爷来了,我们有救了,姑娘你醒醒啊!”
“六爷!”俞武是第一个注意到俞逖的人,他奋力从泥土中支起半个身子,朝着俞逖大喊,“六爷,奶奶被他们推进坑中去了!”
俞逖一听,顿时手脚乏力,重重跌进眼前的泥沼中,连头带身体都被黄泥糊了个遍。
连江平明带着衙役赶过来,先使了几个人过去将俞武身上的绳子解开,押着他的小厮哪里敢和官府作对,连反抗都不敢,因此毫不费力的俞武解救了出来。
连江想要上前去扶起俞逖,然而还不等他靠近,俞逖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推开已经呆若木鸡的丁家下人,只见土坑已经快要被填平,祝春时和绿浓她们只露出胸腔以上的半截身体。
俞逖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踉跄着跑上前,用手挖开四周的泥土。
“春时?”他声音里含着忐忑、颤栗和紧张,前半生所遭遇到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眼前这一幕带给他的恐惧大。
“春时,你醒醒!”见祝春时没有回答他,俞逖一边刨土一边喊人,他平日用来握笔的手指已经被黄土碎石刮伤,带着斑驳的血迹。
“来人,快来人!”似乎是终于觉察到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俞逖朝着身后呼喊,连江平明和衙役等人刚把丁家人抓起来捆在旁边,听见他们大人的喊声,连忙捡起地上的铁铲呼啦啦围过来,又怕伤到县令夫人哗啦啦的后退几步。
不需要俞逖再次发号施令,连江指挥着衙役小心翼翼的从周围挖起土来,待到土石松懈许多,他又和平明走到绿浓她们身边学着俞逖用手刨土。
俞逖鲜血淋漓的手挖开周围一圈土,将祝春时拥在怀里,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怪我,是我不好,今早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过来,我应该陪你的,我应该陪着你的。”
“明知道丁家有蹊跷,我就应该多派几个人过来,是我自大,是我疏忽,所以才让你陷入险境,都是我不好。”
“明明说好要保护你,结果还是没有做到,都怪我。春时,你别吓我。”
连江平明爬过来挖土,听着俞逖的喃喃自语,他们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此时奶奶还昏迷着,他们说什么只怕都无用,只能更加卖力的刨土,顺便在心里将丁家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胡说——”
俞逖猛然停住,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祝春时,有些不可置信,环着她的双手也抖了起来,“春时?”
“嗯。”祝春时突然咳嗽了一声,逐渐缓过气来,轻轻的应和他,“不怪六哥你,是我没考虑周全。”
俞逖用力地将祝春时抱进怀里,埋在她肩膀上喜极而泣,“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那边厢绿浓巧莺和阿杏也被衙役们挖了出来,她们的情况比祝春时稍好一些,阿杏劫后余生瘫在地上大口呼吸几乎不能动弹,绿浓和巧莺却是在缓过来后就往祝春时的方向爬,终于在看见祝春时苏醒过来时放下了心弦,松懈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丁家人已经被衙役控制住,连江见着两个主子泥人般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