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来了什么地方,脑子一热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他颤着身体抖着手,看着俞逖的目光犹如含着血泪。
“俞大人不必同我说这些,我的确是做了些错事,但普天之下谁能没犯过错?便是圣人也能说一句善莫大焉,你一意孤行革除我的功名,和县里商户勾结,害死了万家人,逼得我女儿每日以泪洗面险些丧命,算下来我的错处比起俞大人这些年仗着权柄肆意妄为要小得多!”
提到万家,跪在旁边的万玉堂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刚跪在地上就忍不住心里打鼓,要知道这里可都是朝廷命官,他是个什么东西,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举人说完话就推了他一把,万玉堂没防备,整个人往前倒了出来。
“万三少爷也来了,是想告我什么状?”俞逖还有闲情逸致喝了杯茶,施施然开口。
万玉堂脸色难看,他抬头环绕了一眼,瞥见什么东西时脸色微微变化,俞逖一早注意着他,万三是个有勇无谋的,他父兄去了后跟着他娘一处活,经历许多波折坎坷后,那点子勇也去了七八分,好歹学会看眼色了。
俞逖本以为万家会是陈月娘出面,没成想是他过来,一时就着重注意了些,因此万三脸色有变,他就立即顺着看了过去,只瞧见裴渊和梁谦二人,以及他们身后各自站着的小厮,都没什么特别的或奇怪的。
“知远是有什么话想说?”裴渊注意到他的目光,含笑问了句。
俞逖摇头,却把这几个人记在了心里。
那边万三也颤巍巍的开了口:“我父兄也是因俞大人不满,所以才被流放抄家……”
俞逖坐了半晌听到这里,已然没什么耐心,索性抬手打断了他,“裴大人,既然要当堂对质,那苦主总也要在场才合适吧?”
裴渊微眯了眯眼,“自然是,知远是想起了什么?”
“倒不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听他们几人说话觉得有趣,既然他们见了我,我这里也刚好有人想见他们。”俞逖笑了笑,说着便扬声喊来平明,“去将家里的人带来。”
此言一出,裴渊和梁谦乃至于跪在那里的人都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了。孟知府听了这半日的话也觉得烦,他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俞逖这个人是了解一些的,知道他不会干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来,因此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撑得住,这会儿见他反击,也跟着笑了笑,紧绷的精神也跟着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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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明脚程快,那边祝春时也早就把人请到正房院子里来说话喝茶,是而一听到门房来报,就吩咐泻露圆荷把人送了出去。
丁家人和何举人心里忐忑不安,纷纷都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忙低着头互相使眼色。至于万三,他一开始就打了退堂鼓,况且万家的事他父兄已经全部揽过去了,和他没太大干系,因此倒是唯一一个心情比较平静的人。
两刻钟的功夫,平明就带着人回了通判衙门,只见也是五六个人上前跪在一处,打扮得也齐整,没像个街上讨食的。
俞逖扫了眼,“大老远请你们过来,就是为了个见证,如今丁家老爷太太说我当初不顾律法故意乱判案子,才导致他们入狱多年家财尽失。”
他这话一出,跪在人群中的一个青衣姑娘就猛然抬头,双目怒视着丁家人,赫然便是长大几岁的阿杏。
“何举人则是不承认自己牟取私利,暗中收钱打压百姓,说是我看不惯所以故意污蔑报复他。”
人群里又是两个人抬头,一身蓝色粗布麻衣打扮,脸色愁苦,看着何举人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生啖其肉。
“万三少爷——”俞逖笑了笑,“他倒是没说什么,但想来也是不服我当年对万家的判决才出现在这里的。我说的话多少都有失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