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宝宁掩在手帕之下的唇角微弯,抬起头时又换了一张面孔,“润娘,我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也连着筋,你快和你母亲二哥认错,都是俞祝夫妻俩蛊惑的你,咱们去钦差大人和知府大人面前陈情,说不准盛家情形就能好转了。” 盛嘉润看了一眼她,再看掩面啜泣的母亲,最后落在火冒三丈的盛嘉泽身上,“二嫂不用白费心思了,二哥有收拾我的功夫,不如放在盛家的生意上,你继续在家里跳脚别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别等父亲醒了发现盛家只有几个空壳子。” 她甩开欲要上前拉扯她的婆子丫鬟,径直往右面的祠堂过去。 盛嘉泽派来的婆子互相看了几眼,主子斗法受折磨的是她们奴婢,也不敢真的使劲苛待盛嘉润,还送了两个蒲团进去。 盛嘉润也没打算真的在祠堂里跪着思错,要她说最该来这里的也不是她,因此坐在祠堂里两个时辰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她就听见窗边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翌日上午,俞逖已经开始回衙门那边当值办事,祝春时见阿杏和周端年也玩得兴起,便将绿浓双燕支给她们带路办事,自己则带着春容俞力她们往盛家去。 盛家位于府城较为繁华的大街,一路过去只有少许商铺,周围多是商户举人的家宅,其中看起来最为豪华广阔的宅邸便是盛家所居,大门紧闭,只有旁侧的门房守着。 祝春时的马车停在盛家大门面前,微微掀开车帘看过去,不等门房过来询问,春容就拿了盛嘉润的拜帖上门。 不多时,里面大门打开,盛装的周太太领着人从里面走出来,“祝太太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民妇失礼了,还请太太赏脸进去喝盏热茶。” 祝春时打量了几眼周太太,却没动身,“周太太客气了,今日是五姑娘下帖子请我过来,不知道五姑娘在哪里?” 周太太勉强笑了笑,“承蒙太太关心,她昨夜染了些许风寒,现下正在吃药,因此才没能出来迎您。” “是吗?”祝春时意味不明的反问,她看了眼微微打开的朱红色大门,从她的方向望进去,影壁到大门的这段路上还躺着几片被风吹落的翠叶。 周太太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是,是啊。太太好容易来一趟,不如进去喝杯茶,要是您就这么离开了,只怕外人说我们不会待客。虽说——”她看了眼周边停下来看热闹的行人,以及躲在门缝后等着看她们盛家笑话的商户,囫囵着道:“她如今生了病不好出来招待太太,但想必也是想见太太的。” 祝春时定定看着她,又看了眼俞七等人,扶着春容的手下了马车,“周太太盛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周太太瞥见跟着她身后的丫鬟小厮,虽说他们不敢对祝春时真做些什么,但看着对方从轻易不开的大门踏进去,好似盛家的座上宾,还是咬了咬牙将那点子憋闷和怒气压了下去,重新挤出笑来跟在后面关门。 祝春时绕过影壁和下人所住的外院,一路上所见金碧辉煌的宅院,花木山石,无一不是珍品。只是偶尔路过的几个下人略显仓皇了些,看见她时不是呆若木鸡就是像见了鬼,手里的东西险些都拿不住。 待走进正院后,她就看见了早就等候在其中的盛嘉泽和许宝宁,二人皆是怒目而视。 祝春时笑了笑,“外面都说许二奶奶最近身体不好,我今日看着精神倒好,看来都是道听途说,不值得当真。盛五姑娘呢,怎么不见她?” “若非是你,宁娘怎么会身子不好?”盛嘉泽经不得激,拍桌而起。 许宝宁拦了拦:“润娘在房间休息,不过是一封拜帖,就能请动通判太太上门,实在是我那妹子的福气。不过如今好像也不能再叫您通判太太了,听说俞大人还没回去衙门?” 祝春时自顾自坐下,半点没搭理许宝宁,最后还是她身后的春容回道:“劳烦许二奶奶惦记,我们姑爷今日已经回衙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