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入腹,桂枝感觉浑身温暖。她抬眼看向月下花园,纵横交贯的枝叶,仿佛勾勒出了那些已逝之人的脸,不止一位。另一边的垂拱殿内,赵扩已经连着打了三四个哈欠,从早上到现在他几乎就没有合眼,一直在审阅下方报上来的奏折,一旁的王德谦都是眼皮直打架。
“官家,时候不早了,您先歇着吧,这奏折还剩不少呢!若都处理完恐怕又该上朝了!”王德谦躬身建议到。
赵扩闻言,缓缓点头,手上的札子也放了下来。
“朕也确是有些乏了,不知怎的,朕这段时日总是心神不定,仿佛有什么大事一直在逼迫朕去尽快完成一般,很是烧心。”
王德谦可是个人精,一听这话,赶忙建议道:“官家可要保重龙体!这般熬夜谁人受得了啊!不如,奴才宣御医来给您号号脉?”
皇帝有不定期的例检,御医每隔半月就该来一次,可最近赵扩忙得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御医了。
“如此也好,那便召来吧!”赵扩说完,用手抵住额头靠在案前养神。功夫不大,王德谦便从御医院带来了御医,今日值守的还是陈玉成。
一番望闻问切后,陈玉成点了点头,稍后一躬到地,回道:“官家这是心火太重了,需要适当调养,国事再重也可搁置两日,先将龙体调养好也不迟。”说完,陈玉成在一旁簿子上写下几行字,递呈给王德谦,“微臣已为官家开了方子,养心调脾。但官家,恕臣直言,心病还须心药医,官家隔着心事,自然影响龙体。”
王德谦过眼之后,将药方递给赵扩看了看。
“嗯,朕知道了,便按此方……送到这里来。”赵扩本想说送到韩珏那里,但再一想韩珏昨日的所言所行,便改了口。
“臣遵旨,臣告退。”陈玉成躬身施礼后,缓缓退出。
王德谦将其送出去后,站在大殿外,他看向陈玉成问道:“据说,陈御医前几日给平乐郡夫人诊过?”
“确有此事。”陈玉成也不遮掩。
“杨夫人是患了什么病吗?”王德谦又问道。
陈玉成顿了顿,虽说不该透露她人病情,但毕竟这是官家身边的太监总管,于是他便直接说道:“杨夫人在冰天雪地里跪了数个时辰,险些失了双腿,不过臣已开出方子,这几日下来应该已无大碍了!”
闻言,王德谦脸色微微一变:“何人罚杨夫人跪的?”
“那微臣便不知了,不过从杨夫人贴身侍女口中念叨的,似乎人是跪在坤宁殿。”陈玉成说完,深施一礼,随后离去。
王德谦站在门外,轻叹一声后,赶忙回身入内。赵扩仍在闭目养神。
“官家,奴才方才听到了个消息。”王德谦凑近后说道。
赵扩微微抬眼:“说。”
王德谦小心谨慎地道:“听说,杨夫人之所以没来找您请安,是因为身体不适。”“不适?”赵扩抬起了头,“她怎么了?”
“方才陈御医所言,前些日子杨夫人在坤宁殿,大雪天里跪了数个时辰,险些……险些双腿就保不住了。”王德谦说完,赶忙垂下头,因为他猜到了官家下一刻的反应。
“什么!”赵扩站起身,“这个韩珏,这个韩珏!真是太放肆了!”周遭众宫女太监纷纷跪下,王德谦也不例外。“官家息怒!”
可赵扩哪里息得了这怒火:“朕说怎么她不来找我,原来是受了阻,这些时日,还不知皇后给她穿了多少小鞋!”
“摆驾延和殿!”赵扩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王德谦赶忙跟上,提醒道:“官家,杨夫人已经不在延和殿了,而是被皇后安排去了淑德宫。”
赵扩闻言,又是一股不好的感觉自心里而生。
“那就去那儿,待会让御医把药也送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