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继尧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低头看向他落下的东西。
静静躺在雪里的戒指,闪着朴素而纯洁的光。
……
马喻才一股脑跑回了家,电梯也没坐。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些什么。
或许只是有些慌神了,想找个地方独处一下。
用钥匙开门后,马喻才风衣也没脱,冲进卧室,趴了上去。
心脏因为刚刚的奔跑还在快速跳动着,马喻才将脸捂在冰凉的被窝里,什么也没想。
气喘匀后,他缓缓起身,发丝上还挂着融化的雪水,被面也被自己身上的融雪弄湿了一些。
冰凉的触感,马喻才原以为能让自己冷静一下,结果却想起了严继尧的手。
严继尧的西装。
严继尧带着冰寒气息的胸膛,还有他的唇和吻。
马喻才撑着身子跪在床上,低头盯着被面的花纹,视线移到了手上。
戒指。
对,严继尧刚刚说,想摘下戒指。
——不耽误自己了。什么意思?
马喻才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开始晕眩。
他逃开并不全是因为严继尧的话,而是在严继尧开口之前——他居然在期待。
期待严继尧说……
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马喻才顺势倒在床上,缓解大脑的晕眩。
他在想什么。
那是一个恶鬼啊。是男的就算了,连身体都已经没了,还杀过人。
就算他温柔体贴又怎么样,就算他帅气又怎么样,就算他让自己心动了又怎么样。
继续阅读
还不是一个恶鬼。
可是……如果真的摘掉了戒指呢?车被销毁,他会彻底消失在人间。
如果没有消失呢?
严继尧会再去找一个愿意帮他复仇的人,日夜不分时时刻刻地跟在那人身边…吗?再签下一个生死相依的姻缘契吗?
马喻才重新坐起身来,坐在床边,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微颤的左手靠近,轻轻碰到冰凉的戒指,试着往外拔——
戒指松动了,毫无障碍。
马喻才一颤,猛地停下手来,将戒指塞了回去。
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颤抖的手攥住手机,马喻才给通讯录里的某个人拨去了电话。
那边一下就接通了,声音显得有些凝重:“喂?马喻才,你在做什么?”
马喻才问了一句:“戒指到底怎么取下来?”
路青余那边沉默了片刻,道:“刚刚,你的命数变了。”
马喻才执着地问:“戒指,不做仪式就能取吗?”
路青余叹了口气,闷声回应:
“一方不愿意,另一方就取不下来。”
马喻才耳边轰一声,脑海中瞬间流转过许多画面。
【不愿意的话……我试试能不能取下来?】
【我觉得…不能拔……我得去问问高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方不愿意,另一方就取不下来?”马喻才呆呆重复这句话。
那…他刚刚,轻轻松松取得下来。
——严继尧真的想摘下戒指。
“不想摘下戒指的……是我自己?”马喻才摸着戒指,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
路青余的声音有些慎重,“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师兄劝我别说,说了会破了什么什么缘劫,我看你那时候又乱糟糟的,再碰上这个糟心事……”
确实,马喻才现在觉得蛮糟心的。
因为话音刚落,严继尧出现在了面前。
马喻才咔一下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