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勐打点过万福,将他送走之后回到中堂。 他让人唤来了刑名师爷,美滋滋掂了掂袖子坐下,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打发了堂内服侍的,刑名师爷连忙问道:“办妥了?” 王勐笑道:“完美解决!” 他感慨万千叹道:“哎呀这廖文彦,果然名不虚传。此番若非是他及时提醒,本官非栽个大跟头不可。” 刑名师爷点头叹道:“此人可是庶吉士出身,外放清远知县已是屈就。到了任上更是连年考评为优上。” 清远县并非富庶之地,比他们这种边城穷壤之地也好不了多少。 那种地方的知县年终考评能得个优良已是难得,更别说能连年考评优上。 所以此人不止学问做得好,为人做官亦是人中翘楚。 王勐笑道:“若非朝中有廖赟,这廖魁日后,绝对会是内阁第一人!以此人之才,当真可惜了。” “那廖赟虽学问做得好,为人却略显古板刚直,不懂变通。如今更是……唉!” 王勐叹了口气,随即转移了话题,“此次文彦兄帮了本官如此一个大忙,你替本官跑一趟,专程去道声谢。” 刑名师爷摇了摇头,“老爷这一道谢,只怕廖先生此番就白忙活了。” “老爷难道没想过,事涉廖家,廖氏女又曾救过四殿下,廖先生为何不直接写信给良妃,反而让老爷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口口相传让良妃知晓此事?” 若是直接写信,良妃必定派人暗中处理庄氏诬告一事,安抚廖忠,将此事小事化了。 那样的话,最终承担后果的就是王勐。 王勐与廖魁无亲无故、素不相识,廖魁为何会送他这么大一个人情? 王勐略一思忖,咝地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在避嫌?莫非坊间流传太子一事,是真的?” 廖魁仍是太子一党,所以才与燕王保持距离? 刑名师爷只笑不说话。 王勐啧的一叹,轻轻摇头,“不对。若他避嫌,当初只要将四殿下留在陶县,派别人通知良妃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四殿下带回乌索?” 日后太子若成事,只这一件,便足够让太子将他拒于心腹之外。 更别说还有廖赟那一层。 这个案子里的事主,可是廖赟的正妻和嫡女。如今案子公开审理,庄氏母女承担了一切罪责。 王勐从此案中成功脱身。 廖赟是太子的老师,是太子党最核心的人物。 虽说庄氏母女罪有应得,但廖魁这般做,就不怕廖赟对他心生怨怼? 王勐唉声叹气,想的一个头两个大,最后用力拍了拍脑袋,“算了不想了。那你说说,本官该如何是好?” 不谢,说不过去。 毕竟人家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 礼尚往来,才能常来常往。 刑名师爷道:“廖魁大归的嫡长女年初时开设粥棚,煮有一物名甘薯。据说此作物口感绵软香甜,产量高又不挑土地,就连燕州知府万大人都向她预订了许多芽苗……” 王勐眼睛一亮,伸出手指点了点刑名师爷,“好主意!” 他是一县父母官,鼓励农耕本就是职责所在。 有这样一种缓解饥荒的作物,他若不上心,那才是失职! 这边王勐乐滋滋打算着去乌索参观甘薯育芽池,另一边万福也回了燕城藩王府。 万福将事情原委原原本本禀报了良妃。 良妃正捏着王府仆从买回来的草莓,闻言手指一动,尖尖的指甲就噗的一下插进了草莓里。 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诧异问道:“杖三十、苦役一年?” 这对庄氏来说,无异于送命。 不过这庄氏也着实胆大包天,居然敢假借她的名义,向余梁知县施压。 良妃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