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房。
大门也宽阔了,壮观了,“天润人和”、“吉祥福地”、“家兴业旺”、“钟灵毓秀”、“幸福人家”等等门头字吉祥语,满满地映入眼帘。从村西头往里望去,背靠连绵青山,真是一片福生宝地。
我上高中那会儿,母亲不在罐头厂工作了,在自家的平房家里,买来一台压面机,旁边安放了一口大锅,开始为村里人压面。
鲜面条和挂面,吃起来的口感是截然不同的,鲜面条更加软糯顺口、有劲道。
鲜面条何时何地都会受到大家的欢迎。
母亲靠着压面,一毛一块地挣钱,我每周回家一次,母亲给我二十块钱,就足够我在学校里一个周的花费了。
从学校返家的途中,我有时会借道从姥姥村经过,顺路在姥姥家吃顿饭。
姥姥会冲一碗炒面给我喝。
炒面,就是把白面在锅里炒熟,放凉以后,用塑料袋储藏起来,想吃的时候,用勺子挖上几勺,放到碗里,冲上滚开的热水,过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我喝着很好喝。
小的时候,我一到姥姥家,就会翻箱倒柜找东西吃、找东西玩,姥姥从来不斥责我,从小到大,我不记得姥姥曾经斥责过我一句。
更好的时候,姥姥会做地瓜面包子给我吃。
地瓜晒干了,磨成面,做出的地瓜面包子有点儿发黑,吃起来有丝丝淡淡的甜香,真的是记忆中的一种美味。
现在,市面上就有卖地瓜面的,比普通白面还要贵一些。
从姥姥家到我们家,有一条河道,小时候我经常走,河道很宽阔,花草很茂盛,走在那条道上,心情是非常开朗的。
这条河道从南蜿蜒而行到北,与我们村从东往西的绕村河道,在村南头儿的一处地场儿交汇在一起。
临近交汇的地方,两侧是两段丘陵,丘陵有二十几米高的样子,丘陵上种着果树,临近河道的一侧很陡峭,遍布着带刺儿的山枣。
可惜现在这条路已经不能通行了。
从姥姥家到我家,主要有三条路。
中间的一条路线,需要穿过一家我们村办的养鸡场。在这条线路上还有我的一个小故事。
那天,不知怎么着了,小姨的一句话惹得我非常不高兴,气哼哼地从姥姥家出来往家赶。小姨在后面赶了我半段路,喊我的名字,叫我回去,我硬是拧着不肯回心转意。
终究,小姨没有撵上我。
小姨在我牙牙学语的时候,常抱着我出去玩,据说把学业都耽误了。母亲说,长大了,有出息了,应该回报小姨的。
现在小姨六十多岁了,身材很臃肿,正在服用中药调理,血压和心脏不太好。
小舅比我大八岁,我蹒跚学步时,他带着我出去,别人开玩笑逗他,他就大声地说:“我们是舅舅外甥啊!”
今年春节见到小舅,不太显老,开着一辆电动汽车,给我家送“冻”,车上还有他的外孙。
小家伙。白白净净的,很是惹人喜爱。
我考上大学后,过了没两年,奶奶去世了,我从学校返回村去,参加奶奶的葬礼,我坐在灵车上陪奶奶最后一程。
安顿好了奶奶的坟茔,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轻轻地覆盖了奶奶的坟头。
人们都说,嗯嗯,他家里的后辈一定会出有出息的人。
爷爷说,奶奶生命中的最后时光,经常在他面前叨叨着年轻时多么能干。
奶奶是一个少言寡语、干活很勤快的一个人。
奶奶去世没多久,爷爷也不行了,很快也过世了。我还依稀记得出殡时,自己披麻戴孝的场景。
爷爷奶奶去世了。我还没有毕业。母亲迎来了她人生最重要的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