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很快就被下放,上面的寿纸并未掀开,而且过程不允许其他人站在旁边,只有枱棺的师兄几人,还有陈休老爷子以及陈叔。
随后,只要是爷爷的血脉子孙,都纷纷跪倒在未封土的坟前,围成一圈。家族人丁兴旺,按辈分排三圈,我在第二圈跪着,紧接着陈老爷子就走了过来轻声说道,“都给老爷子捧手福土吧。”
陈老爷子声音很轻,也有些哽咽,看向他的脸庞只觉得有些悲痛,但还是艰难的挤出微笑说了这句话。
叔伯们跟老爸小声抽泣了起来,万般不愿的将手插进眼前的土堆,缓慢的捧起两手红土…
“爸…记得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在家等你。” 二伯小声嘀咕了起来,然后带领其他兄弟将土撒在棺材上,男儿有泪不轻弹。
见叔伯们已经撒土送别,便用宛如唱戏的方式说道,“一捧土、长子送。”
随后,老爸扶着二伯起身,其他叔伯也一同站了起来,从我们晚辈跪倒的缝隙中走了出去…
我看向陈休老爷子,他面色慈祥的朝我示意,“二代子孙上前吧。”
我跟堂哥们赶忙靠到坟前,心中顿感压抑,这时候的天气还是很炎日,而且是临近傍晚时分,属于西晒,如同蒸笼,所以人人汗如雨下。
流程几乎一样,也是捧土撒向棺材…
“二捧土、子孙满堂。”
“三捧土、福官保佑。”
所有人撒土结束之后,就走向墓碑前跪了下来,等待陈老爷的下一步指示。 陈叔站在旁边戴着墨镜,遮住了自己心思,见我们都下来了,自己便缓慢走了过去,半跪着往里撒了几次土,口中仿佛在嘀咕着什么,时不时还会露出笑容,像极了跟朋友聊天时的模样。
我虽然没听到陈叔在跟爷爷说什么,但也大致猜到那是在做最后的倾诉跟告别,时过境迁、人老如松!
等到陈叔走下来,陈老爷子便看向师兄们招呼道,“封土吧!” 沉重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无法继续抑制自己的心情,无不掉落奈何的眼泪,可是我却再没有一滴泪水,心里暗暗发誓血海深仇、终报于。
师兄们提着铁锹走了过去,片刻的功夫眼前就形成了一座坟冢,傍晚的阳光照射在红色的土堆上,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金色的坟冢,但也只是一种错觉,爷爷终究要难以超生。
封土结束以后,二师兄看向陈老爷子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走下坟冢站到一旁。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陈休老爷子如同唱歌的声音,“子孙跪拜、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我们跪拜的动作跟陈老爷子的声音一样缓慢、沉重。
到此,爷爷的送葬也就结束了,我最心疼的是我奶奶,因为年纪大了,更因为担心送到这里会经不住打击,所以就没给一块跟来…。
………
头七这天,家族里的所有人都在爷爷奶奶家里等待,门口同样撒上了香灰,这天晚上陈休老爷子也在,但陈叔没来。
在闲聊的时间里,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钟,外面吹进来一阵阴风,话语也静了下来,纷纷看向门口。
寂静几分钟以后,大家才匆忙起身走向门口撒放香灰的地方,这一刻我们等待了好久,虽然爷爷被下了控魂针,但我觉得这些其实早被陈休老爷子或者陈叔解决了。
我甚至在心里接受了爷爷会如同大伯那样,成为一件有意识的“白衣”回来探望我们,但接下来的事情让我陷入了深深地怀疑。
“是鸟的脚印,哈哈,爸… 你回来了。”二伯查看的时候,心情激动的说道,这番话让大家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结果明显大家都很满意,鸟的脚印也就说明爷爷往生是自由人、生活没有太多的苦可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