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倒药汤的时候,就听到了沈裴清的声音。
“大半夜,不休息,你在这里喂蚊子不成?”
这厮的嘴巴总是说不出一句好话,她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并不打算和他费口舌。
沈裴清见她没有理会自己,顿觉有一丝难受,但他只觉是她不识好歹,以往不知多少豪门贵女争先恐后地要来找他说话呢。
难过归难过,但他还是很好奇她为何大晚上不休息。
走近一看,便见她在煮药,想到什么,有一些紧张:“你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在煮药?”
没听出沈裴清的紧张,以为他不过是晚上闲着无聊来找她茬而已,她瞥了眼他:“知道你讨厌我,没想到你这么希望我不舒服?”
自己明明在关心她,却被她这样想,沈裴清顿时就一肚子怨气和火气,冷笑起来:“可不是,你总是捉弄我,又折磨我。我自然这样希望,可是你这人就像是推不倒的不倒翁一样,怎么都那般坚强。”
坚强?容素不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一时之间都不知他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冷嘲热讽了。
倒完药汤,容素放下了药罐,低下头去闻了下,感觉药味符合,又转身去找东西。
沈裴清站一边,见她在找东西,又看了看那碗黑漆漆的药汤,目光一转,就看见了一个汤勺,修长的手指握住,拿起来,递给了过去。
正要找勺子,容素就看见有一根汤勺递过来,目光上移,见是沈裴清递来,她接过来:“谢了。”
随后,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放进口中,浓度刚好,她就在心里记下了煮药的火候还有时间。
沈裴清看着她做完这些,越加迷惑她这样做的原因。
“这碗药是治疗肺病的药方。你为何在煮?难不成药方出问题了?”
对待药方,容素是一丝不苟的人,她摇了摇头:“不是药方出问题。我今日去找了严城主,严城主也答应了让我尝试医治矿城那些染了肺病的百姓们。我是在确保药方可以更精准地提供药效,我在研究药效而已。”
听了她这番话,沈裴清视线落在了她清丽的侧脸上,她目不转睛地继续换药罐,继续生火煮药,全程没有一丝疲倦,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那颗平稳跳动的心脏,如今正跳快了几拍,他微垂眼帘,眼底流转着一片潋滟的眸光。
曾几何时,他也和她一般,有着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那就是学习朝政事务,心中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做一个贤明的君王。
可惜,事与愿违,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通缉要犯,一个亡命之徒,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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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素煮着第二个药汤,正扇着火,目光一转,才发现沈裴清一直干站着在那,眉头轻轻一皱。
这厮怎么还在?
“说我大晚上不休息,你大晚上不休息又是为何?”
容素的声音将他从走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看向她,她坐在火坑旁,又红又黄的焰火倒映下,她的侧脸染上了一层明媚的色彩,生动又灵活。
“睡不着。就起来走走。”
听出他并不打算说,容素也就不问了,她没有兴趣去探究别人的隐私。
就这样,沈裴清靠在一边的木柱子上,容素则一直在重复煮药汤,煮到草药用完为止。
两人相安无事,又各自安静沉默,直到天色渐渐明亮,如蛋黄一般的日光从东边缓缓升起。
玉兰是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并且来到后厨的,一进厨房,就看见了沈裴清,正要打招呼,一转眼又见到了容素,然后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随后就低头走进去。
“我来给大家做早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