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的夜里,白墨只听见自己喉头传来一声吞咽声,又死寂了许久,他一侧头,一阵冰冷且生硬的触感自脸颊传来,银楚宸脸上的面具刚巧贴着他的脸,而他的嘴唇正对着银楚宸的耳廓。
顿时只觉银楚宸身上的气息更加浓烈,心下一晃:“银……银楚宸?”
这时才发觉自己有些失声,这家伙有诸多地方令他不满,但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担心。
脑子里反复琢磨着刚刚一起滚下来的场景,加之银楚宸身上那些——“刺”
即便他再没心,他也清楚刚才有多凶险,要不是银楚宸,那他只怕也变成了“刺”人。
世态千般,人心惟危,他白墨自认为不是那温良恭俭之人,但也自认为总也少了些戾气,并不喜欢怨天对地。
可也从来也没人,这般待他……
他不明白,身上这个不知生死的家伙,明明要杀他,为什么又在这么凶险的情况下,护着自己。
他在地上躺久了,直到身体已经如卧在冰上那般难受,也想不明白。
他想先将身上的人弄下去,可按照他对银楚宸伤势的猜测,若是执意将人推翻过去,那银楚宸的伤势必定更加严重,或许就直接一命呜呼。
思来想去,最后只能一寸一寸地斜着身子,从银楚宸的身下慢慢往外抽。
由于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知道银楚宸此刻的状况,所以动作尽量轻,在累得快虚脱的时候,才将整个身子抽了出来。
得了脱身,他先去探了下银楚宸的鼻息,尚有一丝气息,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
漆黑无光的森林处处都透着可怖,那些令人心胆俱颤的危险,正躲在看不见的地方,盯伺着困陷其中的一切,只要有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便可伺机而动,瞬息将那些胆小鬼都给吞进到无边的,漆黑的腹中,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曙光。
可白墨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恐惧,心脏像是揪在了一处,他所有的意识,全部都凝在地上那个不知生死的人身上,他知道若一直放任不管,必定活不了。
他想吃力爬起来,可浑身的力气像是在刚刚经历的惊恐中,吓出了这副躯壳,双手在不自主地发着抖,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双手撑地,跪在地上四下摸索起来,直到在黑暗中寻到一棵树,又急忙攀到树干上胡乱摸索了一通后,才欣喜若狂地说道:“有救了……”
立即就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周围又是一顿摸索,最后剁下两根手腕粗细且相对直条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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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两根树枝的树皮破了下来,再将没有树皮的两根棍子放在银楚宸身体两侧,又摸索着去刮了些长条树皮下来。
他将那些树皮强行从银楚宸身下穿过,头到脚都穿好了树皮后,他又将那些树皮两头分别绑在银楚宸两侧的棍子上,再做一些细节加固,一副简易的担架就成了。
此时天也已鱼肚白,白墨即便已累出一身汗,也半点不敢耽搁,拖着银楚宸,依照羽告诉他的辨别方式朝羽家去。
“怎么样……他还有救吗?”
白墨狼狈不堪地站在羽身边问道,神情谈不上担忧,反而有些冷淡地看了眼地上浑身浴血的人。
羽的神情却不怎么轻松,两只没有知觉的腿盘在带着木轮的木板车上,挨着地上一副粗糙藤架上躺着的银楚宸,从银楚宸身上拔出最后一根泛着幽光的黑色刀刃,刀刃长三寸,大半陷进银楚宸身体里,小部分暴露在外,泛着森冷的寒光,“啪”的一声丢进了一堆一模一样的刀刃上。
这时,老者将火塘上已经烧开的热水提了过来,哗哗地倒进了一只木盆中,热腾腾的白雾阻挡了白墨的视线。
“也不知是你们命大,”老聋头自白雾萦绕的另一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