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安育青冲他挥挥手,笑得阳光,让陆泽瑞恍惚,生活有这么轻松安逸美好吗? 应该有吧。 只是他尚未处理好和楼上丫头之间的事情,而这是目前一道最高的山峰耸峙在他的面前,他除了等待她自愿从山顶下来,什么也做不了。 他很好奇,如果愚公就在眼前,面对如此棘手项目,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束手无策。 他抬头望向有那丫头的窗口,现在时间不晚,灯是亮着的。 “我上去看了,我姐好好待着呢。”安育青走到他旁边,也靠着车身,像是在跟他汇报。 “你为什么喊她姐?”和这个毛头小子相处,陆泽瑞向来感觉轻松,话都说得单刀直入。 他打开车门,从储物格里摸到烟盒,顶出一根,安育青抢过龙吟凤鸣帮他点上,他吸了一口,朝着仰面望的那扇窗户吐烟圈,问。 “就想啊,再说她本来就比我大。” “大一天也是大的。”就像他们哥几个排名,陆泽瑞就非常骄傲,哪怕大一天也是大哥,而他可是比那哥仨大了好几个月。 “是,大一天也是姐。”安育青笑得开怀。 “你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怕我?”陆泽瑞话是对安育青说,却仰望着那扇窗。 那点点灯火中平平无奇的一盏,是他心灵的归属。 不知那丫头此刻正在做什么,在拜祭那些遗相吗?会很伤心吧。 此刻,只有她一人独自承受那些伤怀了。 甚至是她又把自己盘成小小的胎儿蜷缩在蒲团上,犹如浮萍漂在水面,孤苦伶仃,没有方向,没有安全感。 陆泽瑞的心,痛如刀绞。 他下意识闭紧了双眼,握在裤兜里的手指尖掐进了掌心,牙关紧咬。 他比安育青高些,在挨得近的距离安育青侧目看向他,需要一点点昂着脑袋。 “为什么要怕您?因为您是雇主?因为您是陆总?可我们都是平等的不是吗?” 还真是个未经世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陆泽瑞并未睁眼,轻扯唇角算是回应。 “我不怕您,最重要的是,您对我姐很好,你们全家都对她很好。 “我姐和墨宝之间,没有任何索求,像大自然一样纯净,互相给予。 “还有你们,您和伯父伯母他们对她,不带任何评判、要求、约束,她在好的关系里疗愈了她的丧失之痛。 “这全部的幸运,每一天都在为她创造更多生命的链接,每一天都让她轻松、愉快、安宁,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都说问题在关系中产生,问题在关系中呈现,问题又在关系中疗愈。这天下最亲的是母子,最近的是夫妻,你们这关系是假的,道理还真不假。” 想到自己住院期间的种种待遇,安育青补充:“其实对我也很不赖,所以我更应该敬重你们,而不是害怕。” “行了,别用敬语,听着怪别扭的。” “那不成,虽然您想让我跟您之间更亲近,但您是呵护我姐的好男人,值得我敬重。” “言重了,马屁精。” “嘿嘿。” 睁开眼,转头看向毛头小子,见他仍旧没心没肺地笑,陆泽瑞面无表情,“因为我们都善良所以你不怕我?” “好人又不仅仅只有善良这一个品质。”安育青嘀咕。 和小女人的想法一样别致。可他们并不是亲姐弟。 “你现在身体状况怎样?”陆泽瑞转回头去,看向正前方的虚无。陪着去复查过后,弹指间又几个月过去了。 “很不错啊,都过去这么久了,早就恢复如初了,您看,”安育青秀了好几个健美的姿势,“是不是强壮如牛?我还因祸得福,在花林有了专属房间,里外都那么漂亮。” 见陆泽瑞又只是笑笑并没看自己,安育青用手肘碰碰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