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狂笑,笑声刺耳,四周诸女随之附和嬉笑。她讥笑道:“你们瞧这废物,连我都认不出,宛茹还说他清醒了,分明仍是痴傻!”宛茹见状急忙近前,低语向子墨解释:“公子,那是湿阳公主。”子墨忆及史册,这位湿阳公主性情骄纵,后嫁于阴丰,最终惨遭杀身之祸。宛茹提高嗓音,对众人道:“大王妃、湿阳公主,我家公子疯疾确已痊愈,故先皇与邓公所立三年病不愈则解除婚约之约已失效。他虽暂时记忆未复,但神志清明,言语得体。诸位可亲验之。”言罢,她以恳切的目光注视星彩儿。
星彩儿凝视子墨,只见他面色白皙如玉,气度泰然,心中暗忖:若宛茹所言非虚,先皇与祖父定下的婚约断不可轻率解除;然而,若眼前之人并非祖父与皇太后口中的盖世奇才,让自己倾心仰慕,即便嫁他,心中亦必有遗憾。权衡之下,她决定先行试探。主意既定,星彩儿起身裣衽,向子墨行礼,继而发问:“王爷,您果真神智已清?虽记忆未复,可否以才学自证?”此言一出,众女皆表赞同。子墨朗声一笑,问:“夫人适才所奏,可是伯牙之《高山流水》?”星彩儿略显惊异,点头道:“正是。”子墨接口道:“这些年委屈夫人了。有一言不知能否触中夫人心绪?”说着,他徐徐吟诵:“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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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低低重复:“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旁侧诸女亦默默品味。其中一名女子轻轻赞道:“好句,清新脱俗。”虽声如蚊鸣,却清晰入耳。星彩儿闻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子墨乘势续吟:“守得莲开结伴游,约开萍叶上兰舟。来时浦口云随棹,采罢江边月满楼。花不语,水空流,年年拚得为花愁。今朝一夕东风动,争向朱颜不耐秋。”此诗吟毕,那女子再度惊叹:“如饮甘露,如聆仙音,王爷诗才堪称无双。小女子确信王爷如今已然康复。恭祝王爷!恭祝王妃!”言罢,她再行福礼。
宛茹亦满脸欢喜,眼中闪烁着对子墨的敬佩之情,她深深一拜,激动道:“王妃姐姐,连大汉第一才女班召班大家亦赞公子才情出众。那位风度翩翩、英姿飒爽、才情出众的公子已回归矣!”此时,又有一声嘲讽之音响起:“哪有班大家形容得那般美妙?此人不过是抄袭他人诗句,以欺哄郡主。他有何等真才实学?我兄长之诗才,远超他百倍。”子墨对此淡然一笑,接着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此诗一出,班召眼神更为明亮,她即刻对湿阳公主言道:“公主切莫意气用事。今日我们应郡主之邀,本为赏新曲、贺王爷康复,还请馆陶公主劝劝妹妹。”陶公主亦为才女,闻诗之意,立即领悟,忙去劝阻湿阳公主。星彩儿更是心领神会,越发确信子墨才情出众,连讽刺他人亦如此含蓄高雅。同时,她觉察到湿阳公主对刘睦病情的过度关注与恶意揣测,背后似乎潜藏着山阳王刘荆对自己的觊觎之心。尤其是过去一年间,刘荆屡屡找寻各种借口,企图以各种方式接近自己,通过赠送礼品、呈献诗词歌赋等方式讨好自己,甚至不惜利用几个公主妹妹作为媒介。尽管自己对此行径极为厌恶,碍于公主们的面子并未严词拒绝。然而今日湿阳公主之行为已过分至极,欲借刘睦病情与三年之约,破坏自己与刘睦的婚姻。湿阳公主此刻的挑衅,无疑是为兄长刘荆铺路,企图借此机会挑拨离间,使自己对刘睦产生厌憎,从而为刘荆制造更进一步接触的机会。子墨的应对之策,不仅彰显出卓越才情,更在无形中揭示了湿阳公主的真实企图,让星彩儿对其动机有了清晰的认识。
佛缘盛世耀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