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冷了下来。 胡佩瑶禁足有段日子了,她虽然仍旧风华绝代,可因被禁足整个人变得怏怏的,形容憔悴,不免瞧着越发的楚楚可怜了。 面对突然出现在长春轩的太子,胡佩瑶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一开口便含了满满的委屈跟幽怨:“妾还以为殿下再也不会来了呢,妾以为殿下会一直冷着瑶儿呢。” 面对美人的幽怨控诉,宋嘉佑伸手扶住那弱柳扶风的娇躯,轻声软语道:“本宫咋舍得不来看你呢,本宫还想看瑶儿舞剑呢。” 胡佩瑶的父亲跟长兄都是武将,她一直都不爱琴棋书画,反而喜欢舞枪弄棒的,当然了她的舞也不过是供人欣赏的花拳绣腿罢了。 得知太子宿在了长春轩,梅蕊面上丝毫没有波澜,反而是海棠有些恼。 “娘子早晨才受了委屈殿下却不来安慰您,反而去了胡娘子那,真是的。”海棠一边拿软巾帮梅蕊小心翼翼的擦着秀发,嘴里一边叨叨。 梅蕊一脸恬淡道:“胡姐姐复宠挺好的,至少她不会拉帮结派,对人的敌意也只在明面上。” 梅蕊很清楚太子想扶持起胡佩瑶来,由胡佩瑶去替她抵挡各方的风刀霜剑,之前是李秋水承担这样的角色。 李秋水的身体伤了,没法侍寝,同时她已然选择跟刘氏成为同盟,或者说李秋水本就不是个替梅蕊防风防雨的最佳人选。 次日刚好是休沐日,官员们不用上朝,也无需去衙门公干,自然太子殿下也可以暂时歇息一天。 从长春轩回到承德殿后,宋嘉佑命苏木颁下了两道命令。 胡良娣解除禁足,恢复自由。 荣宁郡主柔慧,跟旭宁郡主蒹葭从莫雨轩搬到颖心堂,由皇后娘娘身边的云珠姑姑作为二位郡主的教养保姆。 两位郡主的乳母以及侍女等一同搬去颖心堂。 李秋水当然不甘心女儿们跟自己分开,她哭着跑到承德殿太子书房外跪求。 宋嘉佑没有见李秋水,而是吩咐苏木替自己传话。 苏木缓步到了李秋水面前,态度恭敬道:“李良媛,您还是回去吧。殿下让奴告诉娘子,若娘子继续跪的话往后您只能三天见两位郡主一回,若您乖乖回去的话,每日上午都能去颖心堂跟郡主们团聚。莫雨轩跟颖心堂也不远,娘子这是何苦来呢?” “苏公公可否同我说句实话,殿下让我和郡主们分开可是我错做了什么?还是?”李秋水小心翼翼的问,晶莹的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苏木一板一眼道:“良媛娘子,您这又是何必呢?殿下若不疼两位郡主跟娘子心怎会从皇后娘娘那求了云姑姑来东宫呢。殿下啊最不喜人拉帮结派,娘子好自为之。” 末了这番话亦是太子吩咐苏木转给李秋水的,但愿李秋水能懂,能误。 今天不光是休沐日,更是丞相王桂的接发妻子出殡的日子。 这几日丞相府因为丞相夫人的死可以说是热闹异常,前来丞相府吊唁的络绎不绝。 丞相府一年办了三回白事,这何尝不值得汴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一番呢? 秦氏是被朝廷册封的一品高明夫人,她的丧礼规格自然比早死的王伦,王众要隆重甚甚。 热闹喧嚣的吊唁彻底告一段落,大相国寺跟重阳观里来给秦氏超度亡灵的和尚道士也忙的差不多了。 今天是秦氏出殡的日子,过了今天秦氏彻底入土为安了,她这一辈子也算是真正的了结了。 王桂亲自给发妻写的墓志铭,还有墓碑铭文,可以说是句句泣血。 王桂把他这一生的才情都倾注在了给发妻写的墓志铭跟碑文上了,更是把他对秦氏从年少到终老的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字里行间。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秦家的墓园在汴京的西郊,从丞相府到墓园的路很长很长,哪怕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王桂还是要坚持去送爱妻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