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伯一行走后,艾书父说,让就让吧,这房子是不够住的,反正是要增修的,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退后一步自然宽。于是也不请人,自己动手,在原有这间房里开了楼门,加了活梯,艾书上楼去住。
楼上一半是木楼板,一半是竹楼巴,除后壁是横木板外,其余是竹子或杉木皮子夹的。木棒上横放几根木条就当艾书的床。一张断了一只脚的40公分长、30公分宽的供神的小方桌就当书桌。最要紧的是这个草房顶无法开窗户,白天都要摸黑上床。在这样的条件下安身,吃惯苦的人无怨言。
转眼又到秋粮稻谷交售时候。生产队通知十个男劳动力带工具去出粮。艾父即把艾书弟兄喊起,叫艾书带纸笔急忙赶到队长家。他说“今天我家三爷崽来帮忙,不要工分。”他叫二儿子参加出粮抬箩筐,艾书在机秤旁配合会计记录,他自抬一条板凳跨在大门坎上,即可看楼上楼下,又可观察坝子里过秤。
两家把晒粮标准谷拿来过秤:两组标准湿谷分别为两斤。一组得1斤6两3钱,另一组1斤6两5钱,两组平均1斤6两4钱,湿干比例1斤:8两2钱,即湿谷1斤干为8两2钱,湿干率为82%。
“原委托晒谷9000斤,应交出干谷7380斤。”会计宣布。
一筐一筐地抬下来,过磅,会计计数,艾书也计数。
过磅计算累计到7380斤时,会计:“够了”。
艾父:“不忙,再复核一遍!”
会计和艾书复核后均回答:“数字是准的。”
艾父:“全部抬下来过磅,记住不要把主人家的抬下来了。”“主人家的在那那边楼上,隔的远。”有人回答。
“全部抬完了?”艾福攀上楼口看了看。“打合计!”
会计报数9455斤。艾书算了算也说:“和的。”
“比应交干谷长出多少谷?”“比应交干谷长出1620斤。”艾父问,会计答。
“比湿谷是多还是少?”答:“比湿谷多455斤。”
队长的脸红一下,黑一下。“没想到这老东西会来这一招!”没有说出口。
艾父:“两个小幺,我们走了。他们去处理吧!只要四棱光棍能从圆眼眼中钻过。”
群众窃窃私语:“鬼打鬼啊,干谷子还比湿谷子多几百斤。”“平平的松松的称,一箩筐一百斤,摇紧的、带冒的装,只数筐数不过称,谁知又是多少。”“捧红踏黑的人些,你得什么好处啊,”“只有这个老党员老干部才敢这样干!”“他家也是被逼脑火了!”
“长出来的全部背到公房里保管起来。”队长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说话。
第二天在田里割谷桩。队长的兄弟有事无事找艾书的岔,两人对骂,队长弟还说:“怕你要飞!跳半天还是要回来当农二哥!”“虎落平洋被犬欺!”艾书不敢说出口。有社员说:“他俩还是亲戚呢。”
逢“戊”放假。因上年9月,正值水稻装浆饱满待开镰,收割之时,大面积骤降冰雹,稻谷几乎绝收。群众认为是没有忌“戊”,得罪天神造成的。所以到天干“戊”日,任你上级怎么督催,这天大家就是不出工,不动铁器动土,自然形成了“逢戊”放假。这天,艾书想到快过年了,自个到莺咀街头煤厂去背煤炭。到煤厂时,发现街头仅有的3个煤厂,都被队长家把煤尽买了,邀请的20多人去背。艾书只得背着空箩回家,到板栗树这个地方,赶上了队长家运煤队伍。队长家没有带队。领帮忙的是艾书的叔。叔已过50岁,是运煤队伍中年龄最大的,竟然背了一满箩。艾书提出给叔分背一些。叔停下搂了约一半给艾书。
到了队长家,艾书把煤倒在煤堆里,转身就走,他家留艾书吃饭,艾书心想我是帮叔叔的忙,不是帮队长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