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天的旁晚,区委英书记吃过晚饭后,习惯在那礼堂旁山边上了望学校,看到学校基建天天有进步,就说:“走,去看看学校修建去。”有两三位领导应声陪同。艾书急忙从厢架上下来迎接领导们。英书记说“修建进展不错,看来下学期开学就能用上新校舍。”
艾书说:“等不到下学期,上学期也就是秋季学期,就能搬进去。”
英书记:“我说的时间与你说的都一样。”
艾书:“哦?”
英书记一开口就被钻了空子,心中已不悦。又说:“艾书啊艾书,你倒是肯动脑筋,点子多,但你每个学生三背煤灰,欠周到。你看我三个孩子在读书,三三得九,九背灰,这又是热天,火烧得小,一个月箩把灰,要凑到哪个时候?三个月凑齐,只有专门买煤烧灰了。”
艾书说:“我们又有规定,家庭缺劳动力的,可以向班主任申请减免。”
英书记:我才40岁,是缺劳动力的吗?”
艾书说:“书记,如果资金是够的,我们也就不去求爷爷拜奶奶的要物资、开枯条了。”
扯到资金,刺到领导的痛处。英书记冒火了:“艾书啊艾书,你太不了解区委的难处了,是哪个有钱不拿给你们用呀?”随即呼唤左右:“走了,走了,一来就专说为难!”
艾书脑筋一直打转转:“我又是哪句说错了?”
艾书把老师家访定为硬任务:教师对所教学生每个学期要普遍家访一次,领导人员不少于访30家。
平时尽量抽时家访。
离学校约3公里远的一个老先生,有孙子在莺咀小学该读初中,大家都怕去他家家访,但又不得不去,这次去访,约艾书一道。
老先生姓蒙,本是孟子后裔,又有些学识,一生教书启蒙,大家都称他“蒙老先生。”
蒙老先生端坐床前板凳上,鹤发童颜,白须三寸长余。有老师以前来过似曾相识,他热情招呼:“老师们光临寒舍,蓬荜增辉,请坐、请坐。”
艾书回答:“过誉、过誉,晚生特来拜访蒙老先生,还望多多赐教。”
柯信指着艾书:“他是我们学校现在的总头头。”
蒙老先生:“那就是校长嘛。”
艾书:“禀告老先生,现在不称‘校长’了,长是‘四旧’要破除,统称同志。”
蒙老先生:“改去该来‘长’不要了,那队长称队头、家长称家头,意思都变了。哎,不可理喻。还是要称校长。”
“校长贵姓?”
艾书:“免贵姓艾名书。”
蒙老:“好名好名,艾书,爱书。”“何方人氏?”
艾书:“本区龙河公社。”
蒙老:“校长这样年富,想必令尊令堂一定健在?”
艾书:“家父腿残,家母旧疾,但精神可以。”
蒙老:“昆玉几何?”
艾书:“弟兄三个 我占行三。大哥参军战斗牺牲已十年又六。”
蒙老指着与艾书同坐一条板凳的秦惠:“可是令阃?”
艾书:“不不不不,是同仁秦老师。拙荆在家务农。”
蒙老:“老朽言语唐突,请谅请谅。”
艾书:“不知者不为过,何谈见谅。”
蒙老:“贵眷子女几何?”
艾书:“只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
蒙:“弄璋?弄瓦?”
艾书:“是个女儿。”
蒙老:“甚好,甚好。校长春秋正富,以后肯定儿女绕膝。”
艾书:“托老先生吉言,谢过谢过。”又说:“老先生学富五车,晚生一行,今后常来拜望,还望多多赐教。”
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