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不敢抬头,只能看着身前太后的裙摆,低声道:“臣妾此刻什么也不能做。”
“还不算彻底没救。”太后闭了闭眼睛:“打你的脸,就是打哀家的脸,打江家的脸,你可知什么叫荣辱与共?”
在江玉燕看来,太后这话就是在责怪她丢了江家的脸。
她忽的抬起头来,急急道:“宸嫔如此目中无人,无非是仗着陛下的宠爱,臣妾此时不能做什么,来日定然要出了这口恶气,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啪。”
江玉燕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居高临下,仪态端庄的她的姑母。
琦若也吓了一跳,江贵妃来之前,太后特意将伺候的宫人都遣散了,只留了她一人,也是给江贵妃留了面子的。
毕竟身居高位的妃子,跪在这里被责骂,多多少少看在下人眼里,都会让主子觉得丢了面子。
可没想到,竟然会发展到太后亲自掌嘴的地步,她也是少见太后如此动怒的,自然不可能不害怕。
太后收回微微发麻的手,转身不再看她的眼睛:“你便在此处跪着,好好反省,午膳也不必用了。”
江玉燕脸颊热热的,就定定的看着太后的背影缓步入了内殿。
她不明白,太后明明是她的姑母啊,她们明明才是一家人啊。
可她为什么从来不向着自己?
从一开始入宫,她就叫自己不要争,不能与钱宜双争,因钱家居从龙首功,钱宜双是皇后。
不能与宁心瑶争,因宁家势强,江家根本比不过。
可如今的林婉宁呢?她有什么?
一个林家的义女,听闻是被买来的,指不定身体里流着多么卑贱的血。
可老天爷偏爱她,叫她入了帝王心,所以她便不同了。
不光陛下护着她,连她的姑母,同为江家人的姑母都要护着她,为了什么?就为了她像陛下心里的人吗?
太后叫她反省,她要反省什么呢?
反省为何一开始要听话的不曾争宠?
反省为何没有在陛下看到宸嫔之前就除掉她?
反省自己……为何入不了陛下的心吗?
……
朝云殿
宁心瑶坐在梳妆台前卸着钗环:“近日瞧着凤仪宫可有动静?”
茯苓将发髻上的步摇金簪一个一个拆下来:“凤仪宫中的人近日很是低调,似乎真是为了皇后能够顺利生产,一丝也不敢懈怠,不像是不安分的样子。”
宁心瑶挑了挑眉,将耳环卸下:“照你这么说,是宸嫔多心了?”
林婉宁临走前特意差人告知她小心钱宜双兵行险招,如今她生产在即,若是兵行险招,能是什么招,只能是以她腹中孩子为铒了。
她这些日子也刻意避开钱宜双,借着皇后快要生产,需清净养胎为由,打算在她生产前都不踏足凤仪宫一步。
她产期将近,自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就算再讨厌钱宜双,可孩子是无辜的。
宁心瑶从未想过害这个孩子,也不能让旁人借这个孩子来陷害她。
茯苓将钗环卸完,一头秀发散落:“宸嫔娘娘谨慎,自是考虑的多些。”
她拿起一把嵌着宝石的梳子为宁心瑶梳着发:“虽说凤仪宫的人安分,可奴婢瞧着,皇后娘娘也并不安分呢。”
宁心瑶冷哼一声:“哼,钱宜双这个表里不一的贱人,一直装的端庄贤惠的样子,若不是选秀入了新人,陛下与本宫都要被她继续骗下去了。这样虚伪的人,岂会是个安分的?”
茯苓轻柔的为她梳着发:“近日董妃娘娘和于良媛频频出入凤仪宫,皇后娘娘那边又去勤政殿请过皇上两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