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的笑声,唤醒了昏昏沉沉的时清臣,他睁开浑浊又充血的双眼,半晌才看清来人。
在他确认眼前人是谁的那一刻,立刻扯着嘶哑的嗓音唤道:“云溪,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你是来救我的对吗?我就知道,即使全天下都抛弃我,你也一定不会不管我。他们都只会享受我带来的荣光,只有你,愿意陪着贫寒的我吃苦。
云溪依然维持着笑容,开口却是极尽嘲讽:“所以你们千方百计地弄死我,就是为了得到如今的下场?”
时清臣见她亲口承认自己是云溪,激动的瞬间湿了眼眶,他急切地忏悔道:“云溪,我错了,我不能没有你,你能原谅我吗?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怎么罚我都行。”
“回到你身边?”云溪反问一句后,就咯咯地笑个不停,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半晌才止住笑声问道:“我想要罚你,还用回到你身边吗?
不过,你若是想摆脱现在的惨状,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将柳家的所有罪证交给我,我就借给你十个暗卫,助你报复柳氏。
说完这些,时清臣没有马上应声,云溪却不以为意地,命风寻将人放下来。
时清臣在落地的瞬间,立刻整理了一下头发,他知道自己此刻一定狼狈极了,但他也同样记得,云溪曾不止一次地夸过他,温润如玉,想必是喜欢他这张脸的。
云溪像是很有耐心般,看着他做完这些好笑的行为。当时清臣再抬头看过来时,云溪挑了挑眉问道:“怎么样,同意做这个交易吗?”
时清臣在一阵慌乱的整理后,不答反问道:“云溪,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云溪抬手,制止他痴心妄想的话,不耐烦地冷声质问道:“交不交易,一句话。”
时清臣要见云溪要动怒,也知道想求得原谅,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办到的。于赶紧换上殷勤的态度,说道: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都听你的,今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不过,关于柳家的罪证,只能说出一些消息,至于人证、物证等,还需要进一步去调查。毕竟,我现在连时家都回不去,有点帮不上忙。”
云溪闻言,浅浅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说了。
时清臣狠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便开始将柳家那几处贩卖私盐的暗桩,以及倒卖铁矿的漕运货船,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云溪认真的听着,记着,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命令道:“现在把风寻和雀儿的卖身契还给我,他们不是你的奴仆,你没有权利握着他们的身契。
时清臣只迟疑了一瞬,便立刻点头答应了。他强撑着疼痛无比的身体,蹒跚地走到柴房角落。
在一堆杂草中,翻出了一个木匣,从里面拿出两张身契,分别是风寻与雀儿的。
而后转身走过来,就想递给云溪,只是他刚一打算靠近,便被风寻拦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夺过身契,转而递给云溪。
云溪并没有去接,只让风寻自己收好,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柴房,带着风寻和雀儿,离开了时家老宅。
时清臣痴痴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一句挽留的话,在喉间滚了几次,最终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他现在要为自己犯的错赎罪,只有哄着云溪开心了,才能再谈其他。
云溪走后没多久,柴房内就出现了十位黑衣人的身影。他们个个都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一看就是暗卫。
时清臣指着其中一人,命令道:“你过来背我。”
那名暗卫嫌恶地皱了下眉,而后走到他近前,一把抓起时清臣的后领,将人拎着走出了柴房。
云溪这边刚翻墙出来,便被顾南萧打横抱起,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