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皱着眉把榻上桌案底下的荷包取了出来,“杏仁绣的,我指头都这样了,还怎么绣。”
“你这蠢货!”金氏怼了怼她的头,“你让丫鬟绣,怎么瞻显你的心意,指头坏了才要亲自绣,就要他知道你为了他付出了多大牺牲!”
沈蓉深吸了一口气,攥着荷包的手用力缩紧,直将那荷包攥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烂布。
她将手里的荷包狠狠掷了出去,捂着脑袋:“娘,我不想讨好他,不想给他绣什么荷包,您为何不让我把荷包给殿下呢?上次宫宴,我就在他身侧,他之前来过沈家,我还和他说过话,他定还记得我!”
“你也不想想,你这次去,是跟着沈若华去的,不是以沈家二小姐的名义去的。”金氏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直冲着四殿下去,他能猜不到你的心思吗?再者,皇子们的心思难测,哪有旁人那么好骗,你上杆子的凑过去,人家反倒不在意你。你听娘的,将荷包给他,说上几句好话,有他侧目,你能爬得更高。”
沈蓉捏着掌心,深吸了一口气。
……
三日后,沈家赴宴的众人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沈蓉今日穿了件青色的交领,同色纹金线的锦裙垂到脚踝,隐隐约约能瞧得见镶着珍珠的翘头绣鞋,梳的仍是个坠马髻,装点了一根碧色的簪花,比之上次的温柔,这次多了些清新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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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蓉的装束比起来,沈若华的穿着要稳重些,她赴宴的宫装大都是紫色,她肤色白皙又通身贵气,穿着紫衣非但不违和,反倒给人雍容华贵之感,在一众同年的贵女之中,也算独一个。
马车晃晃荡荡停在午门前,这次宫宴与上次不同,男女宾分左右两桌摆在御花园的一处空地,皇帝和太后等人高座上首,酒过三巡后,皇帝便领着东岳几位众臣及北漠使臣离开议事。
太后与皇后相持着起身,“哀家和皇后去更衣,你们诸位自便即可。”
大抵也是为了不让他们过分拘束,太后走后,气氛才缓和起来,不少人起身离席,在宫内周边散步观景。
沈蓉垂着头坐在沈若华身侧。
上次宫宴一事,她的容貌被在场不少人记住,男子到还好些,女辈不怎么乐意和她交往,沈蓉此人过分骄傲,自视清高,也不愿舔着脸去讨好旁人,便独自一人坐着,寻找机会约那人出来。
沈若华别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勾唇,轻声说道:“你可要去寻太后赔罪?现在太后回宫更衣,正是时候。”
沈蓉捏了捏裙摆,暗骂沈若华多管闲事,面上为难的说:“长姐、我、我有些害怕。”
沈若华顿了顿,扭头对杨氏道:“母亲,这宴上过于乏味了,我领蓉儿出去透透气,马上就回来。”
杨氏不大想让她和沈蓉接触,但见她开口,也不好反驳,温和点点头,“早些回来。”
沈蓉正愁没法子离宴,沈若华开了口,她自然顺势跟上,二人也没走远,便在御花园中漫步。
沈若华认真的打量着御花园内的花卉,沈蓉陪她走了片刻,开口道:“长姐,我、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去休息,不能陪长姐,还请长姐恕罪。”
沈若华挑了挑眉,“可要请太医瞧瞧?”
沈蓉扬着嘴角,温和道:“不必劳烦太医,我回去坐坐就好。”
沈若华敛了敛眸,点头应声,“那好,你一个人回去,小心一些。”
沈蓉急匆匆的福了福身,步伐仓促的离开了沈若华的视线。
沈若华交叠在腹间的手点了点,步伐微动,正想跟上去,背后便传来声音
“县主留步。”
沈若华微微抬起的步子落了回去,她弯起嘴角,转身屈膝福身:“给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