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皇城。
康宁宫。
二皇子白玘迎娶左丞相叶平之女叶婉容为妃,至今已有两年。
前些日子传来喜讯,皇子妃已有身孕。
于是皇上下旨,册封二皇子白玘为宁亲王,特准其于淮州开府建牙。
淮州在京阳西南,距离不远,城中有运河通过,港口繁盛,十分富饶。
是个好去处。
叶婉容倚在榻上,琢磨着今早的圣旨。
白玘今年刚满二十,皇上便准他开府建牙,虽未命他统领一方军政,但此举已是对白玘极大的认可。朝中支持白玘继位的老臣应当又会多上几人。
只是白玘似乎并未像叶婉容一般欣喜。
他这一整日都在外处理政事,叶婉容等到深夜,才见他回到宫中。
叶婉容起身帮他更衣,一边柔声问道:“殿下因何事忧心?”
白玘淡淡道:“你好好静养着身子,不要多管闲事。”
“殿下,听臣妾一句劝,你已忍耐两年,切勿急于这一时啊。”叶婉容恳切道。
白玘深深看她一眼:“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我将一切安排妥当,等我出了京阳,再叫人在宫中动手,杀了白珩,便与我无关了。”
叶婉容缓缓吐了口气,再次劝道:“殿下,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就算为了孩子着想,不要在此时犯下杀孽吧。”
白玘轻笑一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你不应当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怎么,怀上身孕,你便成了仁善的慈母,见不得世间丑恶了么?”
叶婉容默不作声。
“父皇将李宣之女嫁与白珩,又对李宣委以重任,命他领军西征,便是有意要保白珩,我心中清楚,所以起初我没有动手。但如今两年过去,战事拖了这么久,我看他这镇国大将也快保不住了。眼下父皇又要我出宫,我若再不动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殿下,争储并非只有杀人这一条路可走啊。离开皇宫,也仍可用计谋相争。”
叶婉容知道白玘心机深重,下手狠辣,只当他是争储心切,自己也有意相助。但她却从未想过此人竟如此暴戾,这执着的杀意时常会令她心惊。
“何况如今殿下年纪轻轻已有功业,皇上特许开府建牙,相信很快就会委任殿下统领一方军政。殿下在朝中的支持者也超过半数,到时太子之位十拿九稳,何苦执意要犯下杀害手足的罪孽,将来落人把柄?”
叶婉容轻轻抚上小腹,仍不肯死心,温言劝道。
白玘摇摇头,轻笑道:“你不懂父皇,也不懂我。即便与争储无关,我也一定要白珩死。”
“殿下与三皇子究竟有何仇怨?”叶婉容万分不解。
“呵,没有什么仇怨,只是他令我感到厌恶。”白玘眉眼弯弯,像在说一件普普通通的事,“白珩自小就受尽吹捧,什么天纵奇才,惊世神童,不过会背几句诗文,耍几下绣花拳脚而已。他比剑从未赢过我,但我那懦弱的母妃只会说我年纪大些,叫我让着三弟。惊才绝艳的三皇子?笑话,只因他母妃受宠,这些宫人与蠢臣便极尽所能阿庚奉承罢了。后来他母妃犯错被赐死了,再无人与他亲近,我还曾可怜过他。谁知他从那以后独自缩在永和宫中做个废物,父皇仍旧对他念念不忘,甚至因为他母妃去世,对他心中有愧。”
白玘说到此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接着一字一顿道:“他凭什么?我哪里比他差?他就是个无知懦弱的废物,凭什么受到眷顾?”
“殿下……”叶婉容见白玘眼中有深深的怨毒,不敢上前,颤声道。
“父皇几次三番纵容他,他却不识好歹变本加厉。生于皇室,他何曾尽到过丝毫皇子的责任?如今战事吃紧,国库空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