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场上,左丞相姚正清的嫡长子姚逸晖正与杨世萧并驾齐驱,两人身手相差无几,行进速度不分伯仲的前提下,竟然连射箭击中靶心的程度也不相上下,越是这种强者之间的较量,就越是让人激动,所以在场的围观群众几乎都屏息凝神,等着最后谁能略胜一筹。
杨世萧原本并不是一个在意输赢的人,这种不涉及任何其他筹码的随意较量他更加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其实从上场开始,他便留了几分,一直没有使出全力来。
杨世萧的祖父是个性子极其耿直的老将军,对于边疆地域一直秉持着凤启土地,寸土不让的政策,所以早年间,在凤启国还未像如今这般繁荣昌盛的时期,老将军的主战思维得罪了不少人。
好在老将军威名赫赫,骁勇善战,别人不敢领的队他敢,别人不敢打的仗,他敢。一生戎马,打了无数次仗,几乎没有败绩,再加上先帝对老将军颇为赏识,所以那会子的杨家,即使树敌颇多,却又无人真的敢在背后使袢子。
可是如今,先帝已逝,景德帝在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杨家的封号府邸未曾变动,但是与当年风光之时相比,已是门庭冷落了。
再加上老将军和老将军的嫡子,也就是杨世萧的父亲神武将军先后战死沙场,杨家在暗流涌动的朝局之中,便更显被动了。
杨世萧是三代单传,身上肩负着杨家一门的荣耀,他深谙其中的道理。
如今左丞相紧靠东宫,风头正盛,所以他自然不会为了这一时出彩,得罪了姚逸晖。
杨世萧想着,拉弓的手故意微微松了松,弓未满,箭已发,这一箭着实有失水准,瞬间就被姚逸晖拉开了差距。
姚逸晖得意忘形,看着杨世萧出声道,“世萧,你这一箭,当真是把你父亲和你祖父的威名一起给射没了,可悲啊,这杨家,竟是要没落了。”
姚逸晖说话间,一扬马鞭,驱马驰骋。
因着这一个插曲,这个武场顿时唏嘘声一片,有嘲弄的,也有惋惜的。
几乎所有人都感叹,老将军当年何等骁勇,当真是今非昔比啊。
席位上,杨氏原本正被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李氏闲聊着,见着杨世萧这骤然的失误,整个人下意识地一颤。
虽然不是大事,可是周围细碎的议论声还是声声入耳。
人啊,总是这般,习惯了攀高踩低。
只是世萧毕竟还小,不知他能否抵得住这洪水一般的议论声。
杨氏想着,心思便已经不在闲聊上了,双眼紧紧盯着杨世萧看着。
“颜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李氏哪里不知道杨氏这突然的紧张原为哪般,却是故意开口问道。
李氏这话问出口,杨氏才惊觉自己失态了,急忙笑着道,“这赛事紧张,看得我也紧张起来了。”
“哦,是了,颜夫人不说我倒几乎忘了,颜夫人原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今日可想上去一试?让我等一睹夫人的风采?”
李氏看着杨氏,一本正经好似还略带恭维地说道,她这一起哄,周围的几个世家夫人都围了上来,话语间都是要让杨氏上场的意思。
甚至还有过分者,话里有话地说着如今杨家后继无人的意思。
杨氏左手暗暗攥着,努力保持着高雅。
她心中虽愤恨,但是这种场合,谁若是当了真,那丢的脸面可就大了。
她如今是定北侯府的大夫人,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定北侯府的名声,自然不可能真的与她们计较。
“俗话说,出嫁从夫,如今颜夫人是定北侯府的当家夫人,这么这般闹着让她以杨府的身份出场,不是无理取闹嘛?”说话的是赵清茗的母亲林氏。
今日是赵清茗的及笄宴,林氏便是这里的主人,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