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姨娘的事，都是我的错。”
那声音由远及近，在场的众人都听了个分明。等声音完全靠近了，大家也看清楚了。
来人正是一直侍候余姨娘的杜妈妈，她这会发发髻都有些乱了，额头上也全部是汗。
在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冲到了陈大同面前。
“这位官爷，你要抓就抓我吧。事情都是我犯下的，跟我家姨娘无关。”
余姨娘看着杜妈妈出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涌起了巨大的不甘。
她毕竟不是侯府主母，手上能用的人并不多。折了一个杜妈妈，还有杜三在外面的关系网。对她来说，有如断了一条臂膀。
百密一疏，这次是她大意了。不过不要紧，她总会扳回来的。
堂上众人就这么看着杜妈妈跪在了陈大同面前，一时心思各异。
夏青桐看着杜妈妈，毫不意外。若是余姨娘连这点的手段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在侯府横行这么多年？
淡淡的看了余姨娘一眼，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余姨娘的狠毒依然超出了她的认知。
陈大同来之前，就已经得了山贼的口供，知道事后主使是杜妈妈。
不过——
视线扫过了余姨娘，若说这事跟这位姨娘真的无关？
谁信？
“杜妈妈，你说什么？”
夏仲渊看着杜妈妈满脸震惊，他自然是知道杜妈妈的。
当年，方老夫人把余怜霜接回来，就指了两个妈妈照顾她，其中之一就是杜妈妈。
跟着侯府这么多年的老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夏仲渊怎么能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妈妈一听这句，怨毒的目光立刻扫向了卫氏。
“为什么？我要是不这样做。姨娘可还有活路？”
她此时全无上下尊卑，抬手指着卫氏，神情狰狞：“夫人善妒，是个不容人的。她今天要赶走四姑娘，明天又容不下姨娘，可怜姑娘都病成那样，还要去给夫人磕头。跪了一下午，连额头都磕破了。养了这么多天，姑娘还没好。偏偏夫人还那般狠心，一心一意要把姑娘送走。”
杜妈妈明显是很激动了，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侯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四姑娘，为了姨娘啊。若是再让夫人，继续呆在这侯府，只怕，只怕姨娘跟四姑娘，命都会没有啊。”
“你，你——”夏仲渊的脸色难看。一方面是对杜妈妈的失望，另一方面却是对卫氏的愧疚：“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敢要夫人的命？”
“侯爷，我错了。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跟姨娘无关啊。”
“老夫人。姨娘。”杜妈妈说完，冲着方老夫人的方向磕头，又给余姨娘磕头：“是老奴的错。老奴对不住老夫人，对不住姨娘——”
说完这句，杜妈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一旁的墙壁就撞了过去。
夏仲渊还来不及反应，夏青桐一开始还在欣赏杜妈妈唱作俱佳的指控，想着呆会怎么戳破她的谎言才是。
这会突然来了这样一个变故，她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杜妈妈往墙壁上撞，只来得及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