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十七年前，余氏有了身孕，她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陷害我的时候。你还记得吧？你推了我一把，害得我小产，我在房间里躺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可是你说我装病，心虚，不敢面对余姨娘——”
卫氏神情平静，语气却难掩嘲讽。
“别说了。”
夏仲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一脸痛苦，整个人几乎崩不住了。
“别说了。”
卫氏其实心情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平静，她朝着夏建昌欠了欠身。
“抱歉，公爹。都是陈年旧事。让公爹挂心了。”
“阿澜——”
夏建昌眼中有几分心疼之色。卫氏个性坚强，行事端方有度。
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他真的把对方当成是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是夏家对不起你。”
“谈不上。”卫氏说话的时候，看了眼夏青桐：“我现在又有女儿了。挺好的。我一看到桐姐儿就很亲切。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孩子，用另一种方式回来了。她不知道多高兴。”
“娘——”
夏青桐没想到，在她不曾存在的那个时空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她有些心疼的抱住了卫氏的手臂：“娘，以后我一定多陪你。”
“恩。乖。”
卫氏事也了了，也没兴致再呆下去了。
怎么处置余姨娘他们，她也不关心。
“公爹，儿媳今天也累了。请允许儿媳先回房休息了。”
“你去吧。”
夏建昌是行军之人，他没有那么容易累的。更何况，他还有事要处理。
卫氏带着夏青桐离开。夏仲渊在她身后，几次抬起手想拦住，又垂了下去。
原来，他跟卫氏还有过一个孩子么？
他想，那一定是一个女儿。像夏青桐一样的女儿。
他捂住自己的脸，有泪水流了出来。
他想起了刚成亲的时候，想起了卫氏年轻时明媚张扬的笑脸。
他的泪水流得越发的凶了。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又听了些什么？信了些什么？
他真的是——
身上又挨了一记。他抬起头，发现夏建昌正一脸阴沉的瞪着他。
书房里已经不见了余姨娘和夏语柔几个，想来是夏建昌把他们送走了。
他看一眼，又极为平静的低下了头。
余姨娘送走了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是个男人，就站起来。”
“父亲？”
“做错了事就认。对错了人，就改。像这样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人？”
“我——”
“起来。”夏建昌又踢了他一脚：“我们夏家，不出孬种。”
“是。”
夏仲渊站了起来，夏建昌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不过这个儿子，一向被他母亲给宠坏了。个性软和，以往一直觉得不是坏事。
现在看，真的很有问题。
“来人。请家法。”
“父亲？”
“你小时候，被你母亲宠坏了，我对你一向疏于管教。是我的错。”
“我——”
夏仲渊看着有人拿来了家法，他闭上了眼睛。
想到卫氏失去的那个孩子，没有二话的趴在了长椅上。
…………
书房的动静，夏青桐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她跟着卫氏也没回自己的簌玉馆，直接就去卫氏正房歇着了。
“娘。”
“有什么就说。你是我女儿，在我面前，不要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