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御书房里的温度降至了冰点。
连皇帝身边什么场面都见过的周正,听到康洪的禀报,都是不由得一震。
皇帝昨日生气的样子,周正最是清楚。
因着那张地契,昨天各种小孩儿似的发脾气,连夜就让户部派人前往晋州了,非要最快时间内差个水落石出。
结果竟然好好在牢里关着的王北卓死了。
这在皇帝眼里,谁知道会被解读成什么样。
皇帝没有说话,沉着脸盯着底下跪成一团的刑部尚书,眼神几乎能烧穿他。
“滚回去,”皇帝总算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彻骨的冰冷,“天黑之前审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
“是……是。”
康洪身子一哆嗦,满口答应,立刻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一天于五皇子来说当真是格外漫长。
晨起便问了天牢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答复却依旧是与昨晚一样。
等了一整日,没有等来天牢的消息,也没有等到自己的人回来,等来的,却是皇帝的传召。
“儿臣参见父皇。”
五皇子也不是个傻的,齐齐整整的一身紫金皇子袍,面色无常地跪在皇帝面前。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亦是无异,只是寻常般地叫了起。
“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没有回答,只挥了挥袍袖。
随即一个歪着脑袋,浑身绵软的男子被架着推了上来。
虽然他身都用黑布盖着,只露了个头,但就那张脸上,便已经满是血痕伤口。
“陆远!”
五皇子见到了重伤的嫌犯,倒是当即叫出了声,声音中满是惊讶,连忙就朝着那男子跑了过去。
“陆远!陆远!你怎么成这样了?”
五皇子满脸的焦急,唤着那人,而那人却是目光呆滞,没有回应。
皇帝见了五皇子的反应,眉尖一挑,开口问道“你识得他?”
“是,”五皇子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般,愣愣地看向皇帝,问道“这是儿臣的手下,名为陆远,敢问父皇,是谁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皇帝心中冷笑,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戏演得这么好。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开口叫了刑部尚书“康洪,你说。”
“是,”康洪战战兢兢地上前,如实禀告道,“昨夜天牢遇袭,有一刺客闯入,杀了天牢的一名人犯,王北卓。刺客被当场拿获,经审问,正是眼前之人,”
“不可能!”五皇子瞪圆了双眼,打断道。
突然又觉得自己此行不妥般,忙跪下向皇帝磕头告罪道“儿臣有罪,望父皇容禀。”
皇帝嘴角微勾,心里思忖着,看来自己儿子来见自己前,还精心准备了套说辞,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听听。
被挑起了兴致,皇帝便侧了侧身靠在龙椅上,点头道“你说。”
五皇子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坦白道“儿臣昨日听说了有人诬陷定国公私有铁矿,心中甚为震惊。定国公两朝良将,忠君爱国,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作为!
“故而儿臣心中不安,便遣人连夜潜入了天牢……可儿臣只为了询问王北卓究竟是何居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找人直接杀了王北卓呢?”
皇帝没有说话,只看着五皇子在下面跪着,义愤填膺地挥着袍袖唾沫横飞。
五皇子见皇帝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反应,只得再打了个感情牌道“父皇你是知道的,儿臣从小就喜欢与定国公讨论国事,学习兵法军情,母后与沈夫人更是自闺中便是好友。要说儿臣,大约是最希望能还定国公一个清白之人,万不可能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