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劝公立梁王李忠为太子,今梁王既废,皇帝也怀疑公,所以外放公的表弟太常卿高履行为益州府长史。自此后,长孙无忌忧心恐惧,渐渐谋划自安之计。后又见族侄工部尚书长孙祥外放为荆州长史,韩瑗得罪,更加不安,所以日夜与韦季方等官员谋反。’臣参验前后辞状,全部相吻合,请收捕准法。”
李治一听心中暗喜,夸奖许敬宗办事麻利,但表面上必须装作伤心难过的样子,示天下以仁慈的一面。
李治揉揉眼睛,流泪道“元舅如果真的这样做,朕决不忍心杀他。如果真的杀他,天下人将如何说朕?后世人将如何说朕?”
许敬宗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立即振作精神对道“薄昭,是汉文帝的元舅,文帝从代国回朝廷登基,薄昭也有功劳,他的罪名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人,文帝就派遣百官穿着素服哭祭而杀了他,至今天下人都说文帝是明主。今长孙无忌忘记两朝大恩,谋移社稷,其罪责与薄昭不可同日而语呀!幸而奸状自发,逆徒引服,陛下还疑虑什么?不早作决定?古人有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安危之机,间不容发,长孙无忌就是今朝奸雄,王莽、司马懿一类的人物,陛下少更迁延,臣恐变生肘腋,后悔无及了!”
李治闻言一惊,深以为然,不再招长孙无忌当面责问。
四月廿二日,下诏削去长孙无忌太尉及封邑,挂职扬州都督,于黔州安置,依旧准一品供给。派遣大理正侯善业为使者,征发沿途驻兵援送长孙无忌一行前往黔州。
长孙无忌自褒斜道入蜀,走到褒河边,顾影自怜,叹息说“这个外甥直接将顾命老臣一窝端,开创自己的新时代,接下来恐怕要赐老夫一条三尺白绫了,好手段啊,雉奴,舅服你!”
几天后,许敬宗又上奏道“长孙无忌谋逆,是由褚遂良、柳奭、韩瑗等官员构扇而成,柳奭早已出京,但仍然潜通宫掖,谋行鸩毒,于志宁虽然是资深帝师,但也党附长孙无忌。”
李治准奏,下诏追削褚遂良官爵,将柳奭、韩瑗除名,罢免太子太师于志宁官职,放还私第。
将长孙无忌的儿子秘书监长孙冲、鸿胪少卿长孙涣、尚衣奉御长孙津、太常少卿长孙润等十二子都除名,流放岭表。褚遂良的儿子褚彦甫、褚彦冲流放爱州,在半路上又借故把他们都杀了。
益州长史高履行左授洪州都督,不久又贬为永州刺史。荆州长史长孙祥左授常州刺史,不久又查出他写给长孙无忌的书信,处绞。
经过这一仗,太尉派都被逐出朝廷,拥武派大获全胜,但武后仍然不满意,因为还没有斩草除根,惟恐死灰复燃。
七月廿七日,李治命李勣、许敬宗、辛茂将、参知政事任雅相、卢承庆共同复审长孙无忌的案子,确认太尉派谋反属实。
朝廷分派监察御史前往高州追拿无忌族弟长孙恩,到象州追拿柳奭,到振州追拿韩瑗,按律全部带上枷锁押送京师。
许敬宗派遣中书舍人袁公瑜带卫士前往黔州,再次审鞫长孙无忌谋反的事。
袁公瑜到达黔州后,按照武后的意思逼令长孙无忌自缢,众卫士拔刀环绕长孙无忌四周,齐声鼓噪“恭请扬州都督升天!请从速上路,备礼厚葬!”
长孙无忌仓皇四顾,见自己已成为孤家寡人,突然想起吴王李恪临死前说的话“长孙无忌窃弄威权,构害良善,宗社有灵,当族灭不久!”不禁长叹一声道“一切众生皆有因果报应,老夫现受苦乐之报啊!”遂引颈上吊。
李治又诏命抓到柳奭、韩瑗后就地斩决,不用押送进京。
监察御史到象州后就地斩杀柳奭,到振州后发现韩瑗已死,就挖开棺材,验明尸身而还。到高州抓到长孙恩后,将他流放檀州。籍没柳奭、韩瑗、长孙恩三家,儿孙近亲都流放到岭南为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