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亮金禅杖、禅轮轻转,左手拂尘扬飘,胸挂佛珠轻摇,袈裟、发须被行风带起,眉头暗皱,一步一拄杖,飘飘然而至。
那老僧离得战场愈近,眉头愈皱,自语道“度无翼么?”待靠近战场时,突然眉目舒展,眼露精光,疾行数步,闭眼感思片刻,点头道“好剑!”随后双目一睁,仔细寻觅那微弱剑意,慢慢行去。
老僧行不多时,来到一树林旁,驻足下来,精深佛法随风远扬而出,直往林中而去。刹那间,只见道气、剑意、佛法圆润旋转自林中腾升而起,深林无风狂扬。老僧点了点头,佛法一收,抬步深入林中。
过得片晌,老僧来到地阳子身前一丈处,禅轮旋转轻响、禅杖缓缓入地矗立,右手一放,霎时禅坐于地,双手佛印轻结,慈目缓缓闭上。顿时,佛法禅意自发而出,笼罩地阳子而去。地阳子受气机牵引,道气夹带庞然剑意勃然而发,抗衡老僧禅法。过了多时,剑意袭身,老僧法身一颤,随后舒了口气,禅法终得门路。
老僧行法多时,直到傍晚时分,地阳子方死气尽除,脸色红润起来。老僧见状,就收了法意,袈裟已被汗湿。
地阳子缓缓睁开眼来,起身而坐,见得老僧,忙拱手道“多谢禅师!”老僧摇头道“道长不必谢我!以你精深道修剑意,其伤自愈,老衲不过是为了一观那奇特剑意罢了。不知道长可否告知那剑意从何而来?”
方才老僧为地阳子疗伤时,二人气机相引,地阳子已有所感,就问道“禅师可是来自法门寺?”老僧点头道“正是法门寺行者!”地阳子道“禅师去京里一趟,自能寻得剑意源头!”老僧问道“汴京?”地阳子答道“正是!”老僧略回味方才剑意,又问道“三清嫡传?”地阳子又答道“正是!”
老僧又瞧向地阳子,笑道“十年之后,若老衲仍健朗,可否邀道长来此一会?”地阳子应道“贫道修行尚浅,怕会让禅师失望。”老僧道“道长道身已成,剑意已养,十年正是最迟契机!”地阳子苦笑道“若我无能赴会,来之何用?若我有能赴会,我之道身,怕也不存!这约,怕是要叫禅师失望了。”
老僧略感气机,双目直盯地阳子,问道“敢问道长道号?”地阳子答道“贫道乃上清宫前代掌门少宗恩师的大弟子,赐号地阳子!”
老僧身子略颤,叹气道“道长苦业?”地阳子闻言,点了点头。老僧又道“道长业苦?”见地阳子又点了点头,就笑道“世间无业,苦从何来?世间无苦,业又何依?”地阳子笑答道“个人心中自有天地,贫道放不下此业此苦,就若禅师亦想赴京一般。”老僧哈哈笑道“是老衲多言了!”
二人又打坐一刻,老僧起身,伸手拿起禅杖,道“道长,老衲要上京了,你保重!”
地阳子起身,略想了想,问道“禅师可见过英国公他老人家?”老僧点头叹道“我与国公爷分不出胜负。”地阳子点头道“英国公既是大赵第一高手,怕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可他老人家既不是大赵第一高手,亦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老僧身子轻颤,问道“京里那位?”地阳子点头道“正是!”
老僧道“老衲寻觅多年,怕要得偿所愿了!姜太公祖师道法武学,令人神往!”言罢哈哈大笑,转身向北而去。
地阳子见得老僧背影,问道“敢问禅师法号?”老僧边行边回道“老衲半禅子!”地阳子又问道“可是法门寺住持大师?”见半禅子点头,想了想,续问道“敢问禅师,法门寺在何处?”
半禅子答道“世间本无法门寺,世间确有法门寺!”又行了数步,见无地阳子言语,就续道“秦王殿下是后辈中第一个一听此言既明了之人,若道长想不明白,可去相询!可惜啊,帝九诏竟不修行,可惜呀可惜!”话一完,轻身飘起,片刻已不见踪迹。
地阳子望着半禅子离去方向,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