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扬脖子,似都瞧不见底下一般,绕还不经意一叹:“唉,我也就指望峰儿了。”
魏轩笑笑不语。
江玉关心的却和楚娇娘差不多,同是关心他出去的时日是多少。听着要一年半载的,可把她高兴了。
这些日子以来,江玉见着楚娇娘就是妒恶不满,总想找机会捉弄捉弄,偏魏轩又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凡干什么都拉她一起,气得她要命。这若是离开这么长时间,后头她们独处的机会可就多了。
江玉心下精精盘算着如何对付楚娇娘,越是想着,嘴角也越难掩的露了笑意……
去往京里的时间快则一个多月,慢则两三月,两日后,魏轩便要收拾东西启程了。
楚娇娘替他整理了好一些衣物,蓦地回想江峰出门时,刘氏那般周全,没由来好一番叹气:这便是有亲娘和没亲娘的差距。
忽然想起什么,楚娇娘又道:“我听说京里不比乾州乡下,听说京里的路面都是贴着青砖石板,京里人的眼睛各个都是长在头顶的,那些人出门不是坐轿就是坐车,还听说那些人见着穿着寒酸的,就会吐唾沫拿脚踩甚的,好不待见。咱们可是寒门小户,你可别千万被那些人如此看待,也别和他们撞见一般见识。”
魏轩见她一面帮他收拾衣物,一面嘴里喃喃交代,笑得直是耸肩,“娘子,你打哪儿听来的这么多,说得倒像是娘子去过似的?”
“我没去过,但我家祖上有人在京里头当过官,这一层一层说下来,也便传到我耳朵里了。”
魏轩过去,轻轻拈了她的耳朵过来,“娘子,你家祖上那可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现在能一样?前些年我也是去过京里的,街上青砖瓦墙整整齐齐,这可是真。出门坐车坐轿那也有,但多数是官宦侯府伯府的女眷们,那些官宦女眷闺中教条严谨,出门时怕被外人瞧见,坐车坐轿是以遮挡,下车便戴着帷帽。”
“还有,那些人家本就是书香门第礼教世家,品态德行都属上品,怎像你说的,能随地吐人唾沫,下脚踩人?就是寻常人家,来来往往也丝毫没有限制,都以礼待人。你要知,现儿今的官家是开明大度,将咱老百姓看在首位,可不得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楚娇娘叉腰压眼听他辩解完这一堆她不曾知晓的,极不满道:“你下次说话便说话,再揪我耳朵,我也揪你,我小孩的时候,都还没人揪我耳朵呢!”
魏轩哈哈大笑出来,这声儿怕是外头的人都听见了。
楚娇娘生气,丢罢衣服不理了。
瞧这噘嘴的小模样,魏轩上去就搂着她,哄了起来。
时间过得当属快,眨眼,魏轩便要出门了,楚娇娘理平他身着的褂子,抹平他的头发,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魏轩目光不折将她盯的直,盯着娇小的人儿的脸,像池塘里的荷,粉嫩得似掐得出水来,盯得他心儿动,盯得他……
可她一眼都不敢多瞧,他知她怕留念不舍,只能毫不在意,装作欢快送行。
“你在家里头,定要好些。”魏轩捧上她的脸。
楚娇娘不说话,垂眸只点头。
魏轩还想说什么,见她如此,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说多了,他越来越舍不得,直将她狠狠搂在怀里……
准备妥当,楚娇娘与魏老头打在前头送了他,刘氏不情不愿,但也跟着送了几步。村口有扶卓仪派的马车等着,场面有些大,一下子引了不少人观瞧。好是村里人对魏轩都是和睦友好的,见如此气派的马车来接他走,全是羡慕的份儿。
有人问这是去做什么?魏老头还甚是不好意思,却又抑不住内心的兴奋高兴,说是被接去翰林院。
村里离城里远了,天下事物只知跟前,不少人都不知这这翰林院是做什么的,但村长知道,一听,两眼顿时放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