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 紧接着就有人道“不是说这些时日未来太子妃一直在家中替病中的长辈闭门祈福么?何时竟出了城去?” “是啊,昨日里我还听人议论此事呢……没听说祈福结束了呀。” “啧……这算怎么回事?” 历来也不是没有为了美名而作假的姑娘家,但当众被戳破就是另一回事了。 “休要胡言乱语!” 此时一道少女的声音传开。 一身浅绿裙衫的徐婉兮自马车上被扶了下来,皱眉呵斥那名守卫“张二姑娘如今好端端地呆在家中,难不成有两个张二姑娘?你一名小小守卫,竟也能一眼认出官宦人家的姑娘来,倒也是稀奇地很——” 那守卫极快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马车。 宽敞的油壁马车前有着定国公府的府徽在。 “原来是徐二姑娘……”他未有多说其它,只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模样落在围观百姓眼中,不免引人多想。 在这京城之中,定国公府的徐二姑娘与未来太子妃十分交好从来都不是秘密。 眼下徐婉兮站出来解释,落在许多人眼中倒更像是替好友遮掩—— 且两辆马车同时出现在此处,已是十分巧合的存在了。 因此无需那守卫多言,大半百姓们对徐婉兮之言也皆是存疑的。 “那不如就让马车里的那位姑娘站出来瞧瞧好了。”察觉到许多质疑的目光,徐婉兮也不恼,只道“也好叫我看一看,这车里的姑娘与张二姑娘究竟有几分相似,竟能让这位守卫大人一眼就认定了身份。” 那守卫神情犹豫之际,只见那辆马车里先跳下了一名丫鬟,随后马车帘被高高打起。 众人的目光霎时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听那丫鬟此时高声道“我家姑娘乃绍兴人士,此番是入京投亲寻医来了,不认得什么张二姑娘。” 这一开口,竟是江南的口音。 容貌经过修饰的阿荔神情平静。 好歹在苏州呆了这些日子,又与宋家人相处颇多,学点儿口音还不简单么。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地借着那打起的马车帘看向车内。 车里坐着一名丫鬟,和一位少女。 那少女身穿上青下白一身素色衣裙,身姿纤弱单薄,称得上清秀的面孔上唇色微白。加之此时以帕掩口轻咳,确是有几分病态羸弱。 见众人皆看过去,少女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局促不安。 “……听闻张家姑娘容貌过人,如同仙子下凡……这瞧着也不大像啊。” “是啊……” “看来是弄错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 阿荔做出恼状,气得眼睛都红了,一面将那车帘扯下,一面拿软糯的江南口音向众人质问道“当街议论姑娘家容貌,京城中人竟是这般无礼的吗?” 方才高声谈论的几名百姓都有些不自在。 徐婉兮则接话道“姑娘别误会,我等并无恶意在。只是方才这名守卫大人将你家姑娘误认成了未来太子妃,倘若不说清楚,怕要生出天大的误会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车里的姑娘多加见谅。” 她一番话得体大方,又算是将此事下了定论。 人群中,样貌俊朗的年轻人见状眼里不禁浮现笑意。 倒不曾想到,徐家姑娘演起戏来,竟是这般像模像样。 同张姑娘身边的那名丫头一唱一和,倒显得没他什么事儿了—— 而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玩笑般的声音“都说未来太子妃是貌若天仙般的人物,可我等谁也不曾见过啊,又怎知传言真假?” 这声音从人群深处传来,一时寻不到说话之人,但却清晰地在四下传开。 当即有人附和了起来。 反正闲着看热闹也是看,万一闹了半天车里的人真是张家姑娘,岂不有趣? 那名守卫则朝着马车的方向道“小人有幸见过张姑娘一面……确与车里的姑娘有几分相似,但徐二姑娘既说不是,那……想来应是小人认错了。” 他嘴上说着自己认错,却仍口口声声自称“小人”,倒像是情势所逼不得不改口配合,落在众人耳中,不禁又掀起议论。 “这是我们姑娘的路引,大人不妨好好看看。” 赶车的清烈自怀中取出一封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