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和顾南同时点了点头。
顾老爷子却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没有生机的表情。
“外婆为你生儿育女，难道您都忘了吗？”
看着顾老爷子那全然没有生气的目光，乔艾只觉得难过。
她本以为再挺挺就过去了，早晚也会熬过去的。
可是……
乔艾叹息了一声，“您可千万不要现在被迷惑，您现在一跃而下一了百了，可是正中了顾满的算计。”
“您觉得愧疚于她，可是您现在如果真的跳下去，您想过外婆一个人该怎么办吗？外婆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还要承受顾满的骚扰，您忍心吗？”
乔艾痛心疾首的看着顾老爷子，满脸的都是难过。
“宝宝还那么小，我从小没有得到外公的庇护，现在您也不要宝宝了吗？”
顾老爷子听着乔艾说的这话只觉得心酸极了。
以前觉得对不起卓文昊，可是现在觉得对不起他们一家人。
尤其是顾老太太。
两个人已经互相扶持着，走了这么多年，以前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现在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一了百了的走了。
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可怎么过？
顾老爷子脑海中又回荡起了顾满那是在病房的话。
那日病房里。
顾满站在床边说了他上学的时候一些事情，被很多小朋友嘲笑，没有爸爸。
又没有人和他玩，而且每次回家的时候，卓雅涵都会骂他。
卓雅涵把对顾老爷子的所有的恨意全都转移到了他的头上。
哪怕他考试考了100分，可从来都没有收过夸奖。
哪怕他每天在家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可是卓雅涵依旧鸡蛋里面挑骨头，看他不爽。
而这么多年委屈的始作俑者就是顾老爷子的抛弃。
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恨呢？
顾老爷子内心纠结了一会儿，可是顾满的话就像是录音器一样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放。
“如果不是你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人嘲笑我是野种，也不会有小朋友嘲笑我，因为我爸爸不跟我玩。”
“我被孤立了那么多年，难道你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抵得了我心里这么多年的痛？”
“你该死……”
顾老爷子突然想起了卓文昊那狠厉的目光之后。
突然意识到自己新新娘家的孩子究竟有多么恨他，有多想让他去死。
恨啊！
多年的恨意转化成了一腔执念，多少的恩情都无法弥补童年的伤痛。
顾老爷子突然觉得心有些凉。
有些事儿既然已经做过了，就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