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趁长公主为你悲伤之际趁虚而入,大肆宽慰,大周皇上以为,长公主能在展文翼的柔情下撑到几时?但若,江云南不死,无论日后再怎么对长公主殷勤,也不得她真正心系,江云南最大程度也不过是成为长公主的后宫男宠罢了,无名无分,且还可暗自对付展文翼,不让展文翼真正入住长公主心。如此,大周皇上且论,究竟是留着江云南为好,还是,杀了江云南为好?”
蓝烨煜眼角微挑,倒是未料江云南竟能说出这番攻心的话来。
且也不得不说,这柔媚入骨之人,倒也的确如最初那般精明。虽看似弱柳扶风,卑微诚服,实则,却也是步步为营,算计重重。
只不过,他觊觎思涵后宫之位,无疑,触了他蓝烨煜霉头。
“你这话虽说得巧,只是你且忘了,朕历来有个习惯,朕之东西,不允任何人觊觎。无论是你还是展文翼,此生之中,都莫想着觊觎思涵分毫。”仅是片刻,蓝烨煜便稍稍敛神,懒散慵然的回了话。
他嗓音极是平缓温润,然而那脱口的语气,则颇有几分刀锋之意,威胁尽显。
江云南神色微动,终是稍稍敛却了面上的笑意,深眼朝蓝烨煜凝望,极是缓慢的道:“不让任何人觊觎长公主,难不成,大周皇上是想让长公主孤独终老?”
蓝烨煜勾唇而笑,瞳色微微而远。
江云南继续道:“此番大英之行,大周皇上若能保命,自可与长公主成双成对,但若,大周皇上性命不保,徒留长公主一人在世呢?长公主如今正直年轻,她的路还有很长,大周皇上难不成要长公主年纪轻轻便为你守寡?”
说着,嗓音微挑,顿时微微而笑,“大周皇上如今心底复杂不甘,江云南自能明白。只是,如今你与江云南争论这些,倒也无任何用处,毕竟,日后之事如何,谁能料得到呢,且终归是长公主的后宫,后宫要入住何人,自然也是长公主说了算呢。”
嗓音一落,倒也无心再与蓝烨煜就此争论,只因偏执不甘之人,此番定是会咬着他不放的,且他此番来意,本就不是要与这蓝烨煜长聊,如此,蓝烨煜咬他不放,难不成他还无聊到回咬着他不放?
思绪至此,心口倒也稍稍卷出了半抹轻蔑。
往日东陵京都之中,便各处盛传东陵摄政王如何儒雅俊逸,风雅卓绝,但如今瞧来,那传说中的人物啊,如今也不过是个嫉妒成性却又奈何不得的暴躁无能之辈罢了。
只是,这等思绪并未持续太久,则是片刻,蓝烨煜便懒散自若的笑出声来。
江云南眉头微蹙,深眼朝蓝烨煜凝望。
蓝烨煜深邃平寂的目光漫不经心的在江云南面上打量,纵是被江云南这些话层层攻心,他面上也无太大变化,整个人依旧懒散而立,儒雅得当,温润的表情也是分毫不掩。
“本以为容倾此人恃才傲物,得瑟尽显。却不料容倾亲手调教出的你,竟比容倾还要心思磅礴。也是,能干脆背叛主子之人,自无所谓的情谊与人性可言。”
仅是片刻,他平缓悠然的出了声。
江云南瞳孔蓦地一缩,心口顿时波澜起伏。
他的确是背叛了容倾,不过是不得不背叛罢了。他也不过是想活着,想挣脱枷锁罢了,这是本能的求生反应,并非是他当真心思歹毒的想要算计容倾并要容倾性命。
“大周皇上也无需以此来戏谑江云南。大周皇上不曾经历过江云南的一切,是以,便也无权评判江云南的所作所为。江云南往日的一切,都不过是被逼无奈。人性被压迫到了极点,便不是你不想害人这么简单,而是,你不得不害人,眼前只有这条路,没有任何多余选择。”
“你是否别无选择,朕自然不论。但将你这等逆主之人放在思涵身边,朕如何能放心呐。”蓝烨煜并未将他的话听入半许,脱口的嗓音依旧悠然自若,清浅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