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甚至于,瘦削得渺小。
突然间,心底也莫名的增了几许难以言道的复杂与心疼,只道是,如蓝烨煜这种人,历来都是喜欢将一切的纠葛与苦楚全数打碎了往喉咙里咽,无论是命运的无情还是刀口架在脖子上,也无论是伤势严重狰狞还是命悬一线,这人,都似如这条命不是他自己的命一般,淡定自若,不曾在外事外人面前表露出半点的紧张与畏惧。
甚至于,事到如今,大英已在当前,他也不会将他与大英的纠葛对她言道半句,从而,让她颜思涵也是云里雾里,心底终也是起起伏伏,全然落不到实处。
心有叹息,复杂重重,揣度升腾之中,浑然不得解。
思涵面色也越发幽远了几许,越想,瞳孔也越发失神,却是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突然有簌簌之声响起,她这才应声回神,下意识凝神一望,才见蓝烨煜已是睁了眼,正手脚并用的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睡眼惺忪,神色略微迷蒙,的确似如初醒。
凤紫静静的将他打量着,一言不发,直至蓝烨煜薄唇一启,嘶哑温和的道:“思涵未休息,一直在此坐着?”
温柔缠绻的嗓音,正是因为嘶哑,才越发的显得磁性吸人。
蓝烨煜并非如江云南那般柔媚风月,他浑身透露出的温柔,那便是当真是缠绻入骨的温柔,无端之中,给人一种极是刻骨的深切,甚至在意。
思涵蓦地敛神一番,下意识稍稍勾唇朝他笑笑,缓道:“我方才也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刚醒,不料刚一坐起,你也便醒来了。”
她回答得淡定,便是言谎,但这回说谎却是说得极为自然,并无丝毫异样与不妥,然而即便如此,蓝烨煜似也略微不信,仅是抬手朝思涵的头发探来,极是慵然懒散的理了理,随即便轻笑一声,“思涵如今,倒也学会说谎了。”
思涵微微一怔,落在他面上的目光愕了半许。
蓝烨煜这才将手从思涵头顶缩了回来,慢条斯理的道:“思涵许是不知,你最初与我同入船舱时,头上的簪子倒也极正,而今睡了一下,头上的簪子仍是不改半点方向,后脑勺的头发也毫无半许凌乱,思涵且说说,你莫不是一直坐着睡的?”
思涵眼角微挑,倒是未料这厮竟也会如此观察细微,甚至连她脑袋上的簪子都是打量在眼。
瞬时之间,她蓦地语塞,不知回话。
却是片刻后,突然,门外扬来伏鬼那恭敬低沉的嗓音,“皇上,娘娘,江云南已是备好了膳食,正邀皇上与娘娘一道过去。”
“江云南?”伏鬼的话刚落,蓝烨煜便漫不经心的呢喃两句。
说着,目光朝思涵再度落来,懒散柔和的问:“思涵方才趁我睡着,可是见过那江云南了?”
他问得随意,语气中也无半点的起伏与锋芒,似如随口一问似的。
思涵也无心隐瞒,仅道:“今日在船尾与江云南打了个照面罢了,他说他所在的那艘船上备有瓜蔬之物,我便让他煮些清淡之食,准备让你养养胃。”
“如此说来,思涵今日的确未小憩休息?”
思涵心有无奈,倒是未料这厮竟将注意力独独放在了这上面,她抬眸再度朝蓝烨煜望来,一言不发的凝了片刻,随即终是再度敛神一番,只道:“琐事缠身,的确未休息。”
说完,便垂眸下来,也无心就此多言,仅是话锋一转,继续道:“江云南既是已将膳食备好,我们便先过去用膳。你身子本是大伤未愈,这几日又连续奔波,此际,也该是好生调养调养身子,吃些温补之类的东西了。”
蓝烨煜似如听了笑话,勾唇笑出声来。
思涵深眼凝他,“你在笑何?”她忍不住问。
蓝烨煜这才稍稍敛住面上的笑意,仅道:“仅是在笑,思涵当真以为,凭江云南对我的抵触与不喜,他当真会依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