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难道思涵不信?我如今都已大多习惯你之陪伴与照顾,若日后你我有事分隔片刻,我自然会心有不惯。”
他慢悠悠的回了话。
思涵神‘色’微动,虽面上并无太大起伏,但他这话入得耳里,终还是好听的。
她也并未立即言话,仅是按捺心神的缓缓扶着他往前,待二人双双坐定在‘床’榻之边,她则转头朝他望来,下意识的要回他方才之言,奈何目光却清晰印刻着他那张越发苍白疲倦的脸,瞬时,到嘴的话顿时噎住,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
“可是身子不适了?”她问。
说着,便要抬手去捉他的手腕,他则顺势褪鞋上榻,顺势扯着被褥朝身上一盖,平缓却又疲倦的朝思涵道:“今日大动了内力,仅是略微乏累罢了。且悟净那养身养伤之‘药’我也是吃了的,是以身子并无大碍,思涵莫要担心。”
思涵深眼凝他,半信半疑。
他则朝后挪了几许,空出一半的‘床’榻来,扬头再度朝思涵笑道:“思涵此际可要上来了?”
他言语平缓,听着并无半点异样之处,思涵凝他几眼,心有起伏,待得沉默片刻,才缓缓脱鞋上榻,随待刚刚在榻上躺好,蓝烨煜便已伸手而来,极是自然的将她勾入了他的怀里,那张苍白的面再度微微而垂,埋在了思涵脖颈处的青丝里,再度道:“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思涵便莫要再为我担忧。我蓝烨煜能苟活至今,绝非是诸事都不顾自己安危,是以,生死大事,我自然也会好生掂量与考虑。”
是吗?
思涵心有怅惘,不敢将他这话太过听入耳里。
只因这厮虽口口声声说着会好生掂量与考虑生死之事,但这厮终是心有磅礴与杀意,是以,有些事,他绝非会善罢甘休,即便明知前路艰险重重,‘性’命受危,也会迎难而上。
就如,他虽计谋静谧,但对于有些事,仍是执拗坚持的,且一旦遇上一些不可放弃之事,他自然也会不惜命的。
思绪至此,心底一派通透,明然之至。
但她却无心与他就此多言,只因深知他的‘性’子,是以,便知有些话也不过是多说无用,‘浪’费‘唇’舌。
她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兀自沉默。
待得不久,身下的大船竟微微摇晃,‘门’外也有水声逐渐浮‘荡’,脆生四溢,思涵神‘色’微动,再度道:“大军继续往前了?”
蓝烨煜低应一声,缓道:“修整片刻,自然该再度上路。今日一战并非最后一战,大英强敌在前,不可懈怠,也不可再耽搁时辰。”说完,话锋再度一转,“虽是船行,但你我则可再好生休息一番,许是不久,大船便该靠岸了。”
这话入耳,思涵眉头大蹙,面‘色’也越发复杂厚重。
大船即将靠岸,说不准那岸上便有大英之人重重埋伏。如此两国‘交’锋的话,许是就不容易赢得那一战了,且胜败也该是在那岸边一战,若赢了,自可对大英长驱而入,若输了,蓝烨煜大局而崩,功败垂成,而她颜思涵,也该是拿不到幼帝的解‘药’了。
越想,思绪便抑制不住的越想越远,却是片刻,蓝烨煜似是全然知晓她心思一般,再度柔和的出声宽慰,“船到桥头自然直,且大周‘精’卫不弱,无须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要小心谨慎的行事,拿下大英,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希望如此吧。毕竟,大英乃强敌,比起对付东陵来,终还是需‘花’费更大代价。”思涵蓦地回神过来,也未耽搁,幽远沉寂的朝他回了话,说着,话锋便稍稍一转,仅道:“你今日累了,快些好生休息吧。”
蓝烨煜轻应一声,随即便稍稍合了眼。
思涵也未再言话,但却双眼而睁,静静的凝着屋顶,神‘色’幽远复杂,各种思绪再度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