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之举,就不知是否是他的委婉之策了,毕竟,他与淑妃呆在宫中,只要她颜思涵一日执政,他母子二人,定永无翻身之日。
说他愚钝,则因好好的皇子不当,好好的孝道不敬,好好的其它州县不选,偏偏要离宫出走,选那沙场风云的边关之地。
哲谦此人,看似厚重,看似诚恳,但不得不说,为了她家幼帝,她对他仍是不得不防,即便她并非真正想针对于他,但世事如此,处境如此,她颜思涵,也终归只能对他狠心了。
思绪翻腾,思涵神色起伏,并未言话。
哲谦终归是垂眸下来,再度重重的朝思涵磕头一番,“求皇姐,成全。”
思涵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默了片刻,低沉而道“只要你安分守纪,只要你母妃不再对皇上不利,本宫,定也不会对她出手。
哲谦垂眸,极是厚重的点了点头,“臣弟这两日也与母妃谈过心了,母妃日后,定也会以青灯古佛为伴,为父皇母后甚至太子皇兄在天之灵告慰,也会,为臣弟的安危祈福。是以,皇姐放心。”
“若能如此,便是最好。本宫年长你三岁,你与本宫,也算是一道长大。但宫中水深火热,皇族之争,不是冷血无情。倘若你不是淑妃的儿子,倘若淑妃并非野心磅礴,本宫,何来如此针对你母子。只奈何,你偏偏是淑妃的儿子,淑妃的野心,也明之昭昭。本宫两受排挤,为护幼帝,不得不针对你母子,只因,世事如此,本宫也是无奈而为,不知本宫这番处境,以及这番话,三皇弟可明白?”
哲谦缓缓点头,厚重而道“臣弟,知晓。”
思涵面色微变,神色也越发幽远几许,几许道“那夜,你与本宫谈及年幼之事,本宫虽不愿多说,但此际,本宫倒是想让三皇弟明白,本宫与这满宫的皇嗣,接触得并不多,但独独与三皇弟时常玩耍。本宫非无情,这满宫之中,本宫最不想针对,最不想杀的,便是你。”
哲谦浑身几不可察的颤了颤,并未言话,仅是再度朝思涵磕头,待默了片刻后,才极是厚重自嘲的道“若,微臣不是母妃之子,皇姐,自也欺负不到臣弟,定也不会与臣弟有过多交涉了。往昔之事,无论好坏,臣弟皆一并当做好的回忆记下了。明日一早,臣弟便要离宫出发,此生,许是就再不见皇姐了,望皇姐与皇上,健然安康,臣弟与皇姐,此生有缘,便再见,此生无缘,便不见了。”
幽远厚重的嗓音,突然悲凉重重。
思涵静静的凝着他,心底也莫名起伏悲然,“边关风沙极大,天气极端,多带些衣物或是药物过去。”
“谢皇姐提醒。”
思涵点点头,“若是,在边关受不下来了,便可差人传信入京,告知本宫,本宫,准你回来便是。若是,要出征战场杀敌,也无需太过拼命,我边关守将,自是铁血男儿,定会往前冲,少你一人也不少,而我颜皇族,若少你一人,便终归是,少了。更何况,父皇再世时,还那般的疼你。”
哲谦抬头朝思涵望来,面色复杂至极,“今日闻得皇姐这番体恤之话,臣弟,便再无后顾之忧,便是战死沙场,也是值了。”
说完,迅速垂眸下去,似是心底藏着事,不愿多说,也不愿在此多呆了,当即趁着思涵还未出声之际,便低沉而道“臣弟之事,已是禀报完毕。皇姐忙你的吧,臣弟,告辞了。”
思涵微怔,待默了片刻,才缓缓朝他应了一声。
哲谦不再多呆,当即站起身来,随即转身离去,整个过程,他步伐坚定而又缓慢,直至在殿门外消失,也不曾回头朝思涵望来一眼。
思涵暗自叹了一声,目光幽幽的朝门外远处落着,心生无奈。
其实,此际奏折已是批阅完毕,她,也并无要事要忙。
那哲谦,也不知是愚钝还是太过懂事,但如今深究,似也无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