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未道罢,便听身边人吭吭两声。回头去看,那人已是绯红个不停。
白潮声便就此住嘴。脸上笑意却不减,另换了个话头说道:
“那天,陪我去河上放炮仗,谢谢你了。”
季长风一呆,没有接话。
白潮声接着说道:“那天你急着要走的对罢?我看得出来。但还是被我强拉着,停了那么久。”
季长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你看得出来。”
白潮声略勾了勾唇,将头垂下去,像看着城中的某处,又好似什么也没看,一对眼成了两潭水,本来映了些楼阁的影子,风吹过来,几条纹摆一摆,又自没了。
他在风里微眯起了眼,醺醺的,有点含混不清的道:“其实,我也就是想让你多陪一会儿。”
“嗯?”季长风将上身直起,凑近了些,没听清。
“那天,我以为是与你最后一次相见了。就——你当时不是要去参加太一道招员武会了嘛,没留住你,还挺,挺??????不开心的。”
话到末尾,声喉渐小了,人也将脸别过去,恐给瞧见似的。
算作是头一回罢,他与人说出这般肺腑的话。往前,他是明堂的少当家,是个名震玄门的奇才少年。
但在这当时,他才觉得了自己的所在,觉得了自己是个名叫“白潮声”的鲜活的人。
“公子??????”季长风似也觉出了白潮声与往日的不同来,然而心下恍然,又嘴笨,不知该说些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做我的护卫么?”白潮声问道。
季长风想了一想,有点难以启齿的说道:“是想让我??????多陪陪你么??????”
白潮声听了这话,登时忍俊不禁,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去拍那人的肩头:“你想些啥呢——真够憨傻的哈哈——”
季长风涨红了脸,复又说道:“是因为,我现如今一身清白,没有倚仗,你好用我?”
白潮声止住了笑,摆手道:“这只是一点。更多的,是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
“对。你罢,看着憨憨傻傻,也没什么城府,挺好的。”白潮声徐徐道,“做护卫罢,顶要紧的不是功夫修为,而是性情品质。弯弯绕绕太多,纵是个摩尼轮阶位的绝顶高手,用在身边,也不安稳。”
说毕了,回过头,见那人正呆呆蒙蒙的盯着自己,便提手去扣他的脑门道:
“听到了罢。我可是对你信赖得很——莫叫我失望。”
季长风受他一扣,回过神来,将头偏过去,嘴上叨叨了几遍,这才正声道:“白公子,我这人嘴笨,说话??????”
“嘴笨就别说。”
“不,不行,你表达如此,我怎能沉默。”季长风争道:
“现今我的景况,说是一无所有也不为过,好在有你一直在关照,才叫我有了去处。我季长风是个顶寻常的人,要说有点什么,也就一颗赤胆忠心而已。
“你且宽心,我既已应承了做你的护卫,定会忠心耿耿,尽全力护你周全,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白潮声听了这一番豪言,心下热忱,但面上犹是平常,口头也作疑道:“说得倒是轻巧,谁知你后头会有什么心肠。”
季长风见他不信,急争辩道:“天地良心,我绝无虚言——”罢了举手便要立誓。
白潮声见状急去拦住了他,笑道:“行了,口头说说便成,这誓不能随便立的。”
季长风因将手放下:“那你可信我?”
“看你表现罢。”白潮声讪讪的,忽眼前一亮,指着东首叫道,“看——烟火——”
季长风一回头,恰是一个拖曳的烟尾长长的升上来,在空中剥的一下,十里千里万里的生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