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如今的皇帝,真的是穷途末路的无助,黑眸中多了些以往没有见过的情绪。
那是迷茫,是悲伤,是孤独…
他一直自己承担着这些事情,几个月了,他把自己保护得这么好,自己再不做些什么也太对不起他了。
“陛下,补石是我亲弟弟。”华雒语气如水般温柔,给皇帝一种她早就知道了的感觉。
“你早就知道?”皇帝不经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华雒摇头,同样也是眉头紧锁,“我不知道,但我想试一试,我不知道补石为什么谋逆,但我了解他,我想给他写封信。”
补石的性格一直都是如铁般坚毅,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就会奋起反抗,就像角斗场的那次,补石明明毫无生路却能绝处逢生,化险为夷,华雒对于他谋逆这件事没有多大的惊讶。
就好像是一个乞丐已经快要饿死了,他再无顾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那既然如此补石谋逆,畴言可能也出事了…
她的话语顿了顿,有些不安地说“另外,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想要给秦墨写封信。”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答应“写吧。”
“宝儿,假若有一天…”皇帝抿了抿嘴,没有说出来。
华雒假装没有听见,转身去拿纸笔了。
是夜,深沉得就像死水一样,在城外奴隶军的大营中,潜入一个墨色的身影,穿梭在巡夜的守卫间,竟然没有人发现他。
只不过到了主营的时候,他突然放慢了脚步,隐约听见一些不该听的声音,江弋尴尬极了,避无可避,在主营顶上划开个口子,迅速地把信从口子里送了进去。
补石听见动静,合上衣襟飞身下地冷声问道“什么人?”
然而那时江弋已经离开了,信纸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正好放在中间毛茸茸的毯子上。
周围一片寂静,羡啼怀疑他精神紧绷出现幻觉,拽了拽他的衣角,魅声说“哎呀你听错了。就是树叶声嘛!”
补石一记冷眼扫过来,羡啼抓着被角不敢说话了,眼睛里尽是惊慌,涂着蔻丹的手握紧了,关节有些泛白。
刚刚还温柔似水,现在就冷眼以对,这几日他越来越阴晴不定,再过几天恐怕…
补石没再管她,走过来捡起信纸,扫了一眼向外走去,羡啼害怕他这一走就不回来了,连忙喊他“你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声音就像深冬的寒冰,让羡啼浑身一颤。
眼睛里蓄满泪水,眼前一切都模糊了。
为什么他对畴言就能那么好那么温柔,对自己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为什么畴言生来就是公主,自己却是谁都看不上的奴隶?为什么畴言能金枕玉食,自己却要讨好别人才能苟活?为什么…
羡啼想不通,也不愿去想,疲惫地睡去了。
补石走远了,拿着信却不敢打开,因为他看见信的开头写着“吾弟见信安…”
这是华雒写的信。
那么来人也很清楚,是皇帝派来的。
皇帝让华雒给他写信干嘛?皇帝知道了他的身份,告诉了华雒,华雒写信,那这封信,是责备还是劝慰,补石搞不清楚,但心很乱,他想把信纸揉碎撕烂,让夜风吹到万丈深渊里,假装自己从来不知道。
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华雒不懂自己的处境,自己也不知道华雒的苦衷,古时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以前华雒对自己的好是真的,心疼是真的,担忧责备维护嘱咐这些都是真的,可…对不起,姐,补石没法回应你了。
你放心,我攻入皇宫后一定会保你和无忧没事的。
这样想着,补石把信纸扔进了燃烧地正旺的火堆里,火焰突然一高,信纸变得焦黑,里面的字扭曲地不成样子,终于一阵夜风助燃,补石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