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的话彻底激怒了温川生,只见温川生捂住胸口,因着他的大口呼吸,胸口剧烈起伏。
“滚。”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然后拿起手边的茶盏朝青云的脑袋砸去“滚!”这一声,温川生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青筋暴起。
青云没有躲开,她的脑门被茶盏砸到,茶盏落到地上碎了一地,她的额角慢慢浸出了血。鲜红的血液划过她的脸颊,从她的下巴低落,温热粘稠。
青云想过温川生知道这件事后会生气会难过,但她没有想到温川生会发这么大的火。
后来青云才知道,温川生会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他与王氏青梅竹马,温川生心悦于王氏,所以即使对方冷眉眼对,他依旧能笑脸相迎,但青云却捅破了这张纸。
只是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而且是温川生让她说的。要么就不说,要么就说个明白,青云不愿意让温川生带着这个绿帽子,王氏的态度本就不好,这顶绿帽子还是冰冷的。
所以,青云不想让温川生继续装糊涂了,她想要他明白,王家并不想将女儿嫁给他,他对王家再怎么好,人家也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青云想要上前去安慰温川生,手伸到半空中却被温川生恶狠狠地打开。
“啪。”
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屋子里格外刺耳,青云怔楞地看着温川生,她的手背立马红肿起来。这六年来,温川生从未对她说过重话,更别说动手。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王氏便是温川生的逆鳞。
青云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见温川生起身,拎着她的衣襟,将她拖到了屋外,然后将木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这一声响让青云缓过了神来,她上前拍打着大门,叫着“温先生”,不一会儿,门被打开,她以为是温川生要让她进去了,却看见从里面丢出了一些衣物后,门再次重重合上。
青云朝地上看去,那些都是自己的衣服。青云的脑袋顿时一阵炸响,然后一片空白。
温川生将她撵了。
青云在屋外等了好几日,温川生都没有开过一次门,即便是病人找上门,温川生依旧闭门不见。好心的邻居见到青云,也帮忙劝温川生,可大门依旧紧闭,谁说也没用,邻居只好作罢,见青云可怜,每日送些面饼和馒头给青云。
最后一日,青云终于忍不住哭了,她站在门前再次拍打着大门,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为问“温先生,你不要青云了吗?”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青云站在门外,哭得累了,也等够了。
她知道,温川生是铁了心了。
她将温川生丢出来的东西打包好,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她站在门外对温川生说道“温先生,青云知道你不想见青云了,青云走了,你……保重。”
说完这些话,青云缓缓转过了身,每行几步,她便回头看一眼,可那紧闭的大门,再没有打开过。
离开温川生的一年里,青云为了生计四处给人做工跑腿,做工的时候遇到一位热衷练武老头崔长生。青云虽是在医术上稍显愚笨,却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在老头的悉心教导下,青云算是小有所成。
可惜,崔长生在上个月死了。
再后来,青云又认识了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小文,又遇见了裴成礼。
这便是青云的自述,在她的口述里,最多的是温川生的事情,而关于她的事情,她都是一笔带过。
裴成礼却听得意犹未尽,深深吸了口气,感叹道“青云姐姐所说的这个温先生,命运可真是跌宕起伏,不似我,因着身体的原因,连家门都不能轻易出去,生活百无聊赖。”
青云听着裴成礼的话,只是沉默着笑了笑。
夜色又浓了些,月光朦胧,从窗户外倾斜而入,两人这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