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宴会终于结束,木恒拒绝了所有官家夫人和宫中妃嫔的相邀赏景,独自坐在白玉柱亭栏旁看雪,从袖中伸出手来托住了些许雪丝,腕上被抓出来的淤青在此时便显得格外分明。
“还请王妃暂先回宫里呆着,莫要冻坏了才是。”正是看雪失神之时,却忽听身后风影说道。
但还未待她反应,亭外便走来一名丫鬟恭敬行礼,“见过大小姐,奴婢是三小姐身旁的丫鬟,三小姐如今在御花园后湖岸赏梅,特意派遣奴婢来请您过去。”
木恒回过头来看她,见对方有几分眼熟,而后被画枝提醒了一声后淡淡抬眸,想起先前李衣琼却是说过要来找自己,“为何她不来?”
“三小姐她有事抽不开身。”那丫鬟低着头,举止局促。
言语逻辑并无不对,只是她神态如此,却又怎么看怎么不对。
木恒静静地看着她,不久后,双眉轻挑,不是不悦,只是有些不解,“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很蠢?以为只要有人说,我就会照着去做?”
丫鬟闻言双腿一软,忽地跪倒在地,“王妃恕罪,奴婢并无此意啊!”
木恒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那里其实有谁?”
“左,左相大人也在那里。”
“为何要引我过去?”
丫鬟颤抖着不敢说话。
“李温月?”
“大小姐恕罪,二小姐是想着您与左相大人想必旧情尚存,希望你们能见上一面啊!”丫鬟闻言知事情败露,便哀声哭求道。
旧情?什么旧情?
木恒想起李衣琼曾说过的,李沅君一直对白瞻念念不忘,倘若此时不是她,两人怕是真的就要私下见面了,而即便是未有嫁娶的男女间发生如此行为,在这样的朝代便已是极其不合礼制的,何况她现在的身份是有夫之妇,与其他男子私下会面只会遭人唾弃,名声尽失。
这显然是一种极其悲惨的下场。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下场。
“你回去告诉李温月,如果我让她感到不爽的话,那便忍着。”木恒看着战战兢兢的丫鬟,又继续道“这样的把戏,我已经有些厌烦了。”
……
湖岸的红梅托雪,一身绒衣锦服的少年丞相白瞻正站在风雪中,不知在想着什么,雪势渐大,他却始终没有挪步。
“大人,先回吧!”身旁侍从开始劝说。
白瞻俊美的脸显出一抹无奈而自嘲的笑意,心想,看来是不会来了。
“嗯,回吧。”
……
“小姐您先歇着,奴婢去给您准备沐浴用的热水。”从皇宫中归来之时亦是夜晚,画枝掸去木恒身上的雪花,拿下斗篷挂好,说完她便向屋外走出,脚步跨出门槛却又忽地收回,仿佛被什么人挡住了去路,她忽地行礼,“见,见过王爷!”
“免礼,你先下去。”一道朗润风雅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
脚步声起,华服上沾染风尘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地笑意,眼神却与往日有所不同,来到正靠在软榻上的女子身前忽然弯腰伸手,不顾对方伸手相推便将她一把抱起放至床上。
动作充满了不容分说的意味,更是莫名有些急切。
“放开。”木恒没有想到这样的发展,眼中杀意隐现,手里正拿着方才匆忙取下的簪花,抵在对方的脖颈上。
贤王低着头,看着眼前呼吸可闻的那一张自己时常念想的容颜,眼眸中带着某种无法遏制的渴望,略显迷离,喉结滚动,但察觉到颈间冰凉的尖锐器物,他强行忍下冲动,“昭昭,我们还未圆房,你难道不想吗?”
木恒神色淡到极点,“不想。”
贤王莫名一笑,眼神微冷,沉声怒吼,“但若是白瞻,又或者顾攸宁你就想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