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是事前安排的流程。
虽然并不知道这位奇怪的赵先生为什么这么做。
挤满山顶的大离百姓人群安静下来,倾听着恢弘礼乐与颂文。
这应该就是报天之礼了。
人群偏后方,从地坛开始,就严肃起来的孟正君又安静等了会儿,此时看了眼正前方那个老老实实颂德功文的年轻儒生,微微吐了口气,放松了些下来。
这么看来,地坛那个让人惊艳的报地之礼只是个意外,或说是这个臭小子瞎猫碰到死耗子。
这个古板女先生摇摇头,然后轻哼一声,兴致阑珊的低下头,整起了袖子。
少顷,赵戎终于一字一句的将这有些晦涩的铭文仔细读完。
似是礼毕。
人群一阵滔天响的欢呼,无数黎民口呼离帝万岁。
年轻儒生垂目,像是没听见这些似的,专注的将手中金书卷好。
大离幼帝在万众的欢呼声中,踩着中央的赤红毛毯,走上前来。
幼帝与赵戎对视一眼。
后者将手中金书递出。
大离幼帝双手郑重接过,转身,面朝天坛方向。
人间渐渐熄声,纷纷瞪大眼睛,认认真真的期待着接下来幼帝的即将登台——完成封禅大礼最后跪谢天地的一步。
山顶气氛肃穆,迎接着这最后时刻的到来。
大离幼帝手捧只能听懂一半的颂德金书,朝天坛走去。
然而,即将靠近天坛之时,这位万众瞩目中的龙袍少年脚步忽转。
微微偏移了方位。
笔直朝天坛旁边的某处走去了。
那个方向有一株不知何人栽下的古老雷桂。
山上山下,人群中刚刚升起些的欢腾声,像是火焰被一盆水临头浇灭。
全场寂静。
陛下…要做什么,不是上天坛封禅吗?走错了?
众人愣愣看着幼帝背影,旋即第一时间看向赵戎等负责封禅的儒生。
然而,后者们垂手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安静看着大离幼帝的举止。
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众人有点发懵。
人群中,低头整理衣袖的孟正君动作一顿。
她缓缓抬头,眯眼瞧向……幼帝沙手捧的那张金属之书,与那株古老焦黑的雷木。
古板女子袖子中的手忽篡……
人群另一边,独孤蝉衣又有点站不住了,急的前踏一步,似是想去阻止着什么,不过被豆蔻和雪蚕连忙拉住了。
“娘娘,娘娘。不能去,不能去,不可坏了大离规矩……”
二女压着嗓子劝道。
“哀家……哀家……”
这位尊贵的大离太后玉腿似是又有些软了,扶着豆蔻和雪蚕的手臂,稳住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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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瑜他怎么敢?怎么敢!哀家……哀家和他拼了……”
独孤蝉衣睁大杏目,看着豆蔻和雪蚕二女的眼睛,咬着银牙,有些匪夷所思的质问道。
“娘娘息怒……万一……万一是赵先生的别出心裁呢……”
“他心裁个屁,他就是要报复哀家……”
独孤蝉衣闭眸仰首,手捏丝帕掐着兰花指,用力揉着眉心,语气哀怨。
静了静,她鼓气睁眼,目光朝场上凝去,要去仔细看看那个坏男子到底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此刻,赵戎似是没有发现众人的非议,眼睛专注的盯着大离幼帝的背影。
此时无数人的视野之中,大离幼帝手捧金书,来到了月坛旁,焦黑的雷木前。
他踮起脚尖,将手中那位先生亲自刻的金书,放进了雷木的树洞之中。
少年似是松了口气,退后一步。